凉亭盟誓的温情尚在心间萦绕,现实的波澜便已迫不及待地拍岸而来。林亦辰与苏云裳所期盼的短暂安宁,终究只是暴风雨来临前脆弱的假象。
次日清晨,林亦辰刚踏入司礼监值房,便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凝重气氛。几名当值的太监个个屏息凝神,连走路都踮着脚尖,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冯保并未如往常般在内间处理要务,而是端坐于外间主位,手中捻着一串乌木佛珠,脸色沉静,看不出喜怒。
“林秉笔来了。”冯保抬起眼皮,声音平淡无波。
“公公。”林亦辰上前躬身行礼,心中已然明了,定是出了不小的事情。
冯保没有绕圈子,将一份用明黄绸缎包裹的奏折推到案前:“看看吧,几位阁老连同都察院十三道御史,联名上的折子。”
林亦辰心中微凛,双手接过奏折,展开细看。越看,他的眉头蹙得越紧,眼神也愈发冰冷。
这封联名奏折,洋洋洒洒数千言,引经据典,辞藻华丽,核心却只有一个——弹劾他林亦辰!
罪名罗列了数条:其一,“恃宠而骄,僭越礼制”,指他赏穿蟒袍、宫中乘轿,逾越内臣本分;其二,“权柄过重,干预朝政”,指责他借司礼监批红之权,安插亲信,把持部分官员升迁考绩;其三,“结交外官,图谋不轨”,隐晦提及他府邸近日“车马盈门”,有结党营私之嫌;其四,也是最为险恶的一条,“阴蓄死士,居心叵测”,虽未明指前夜府邸之战,却含沙射影地说他“府中藏有甲兵,夜间常有异动”,其心可诛!
这已不仅仅是简单的政见不合或利益之争,而是赤裸裸的、欲将他置于死地的攻讦!尤其是最后一条“阴蓄死士”,若被坐实,便是谋逆大罪!
奏折的末尾,更是言辞恳切地“恳请陛下念及祖宗法度,社稷安危,抑制宦权,肃清朝纲,将奸宦林亦辰明正典刑,以安天下之心”!
好一个“明正典刑”!好一个“以安天下之心”!
林亦辰缓缓合上奏折,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只是指尖微微泛白。他抬头看向冯保:“公公,陛下……是何态度?”
冯保深深看了他一眼,缓缓道:“陛下尚未批示,留中不发。”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告诫,“林秉笔,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如今风头太盛,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前夜府邸之事,虽震慑了些许宵小,却也给了旁人攻讦的口实。”
林亦辰心中冷笑,他知道冯保所言非虚。皇帝将奏折扣下,未必是信了他,更可能是在观望,在权衡。看他林亦辰如何应对,也看这朝堂之上的风,会往哪边吹。
“多谢公公提点。”林亦辰躬身道,“奴才行事,但求问心无愧,忠于王事。至于些许宵小的诽谤,清者自清。”
“问心无愧固然是好,”冯保捻动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顿,“但身处漩涡,有时并非‘清者自清’四字便可化解。你好自为之。”
从司礼监出来,林亦辰面色平静,心中却已是杀机凛然。他知道,这封联名奏折只是一个开始,是那些被他触动了利益的势力,联合起来发动的一次总攻。他们不敢直接针对皇帝,便将所有矛头都对准了他这个“权宦”。
回到府邸,林亦辰立刻召见了小顺子。
“查清楚,联名上书的有哪些人,背后是谁在串联主导。”林亦辰声音冰冷,“还有,府邸周边的眼线,给我揪出来几个,敲山震虎。”
“是,主子!”小顺子感受到林亦辰话语中的寒意,心中一紧,连忙领命而去。
林亦辰独自坐在书房中,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对方选择在此时发难,时机拿捏得相当精准。影楼刚刚受创,外界对他的实力有所忌惮,但也正因如此,更容易引起皇帝和朝臣的猜疑。他们是想借朝廷之力,来除掉自己这个心腹大患?
“看来,有些人已经等不及了。”苏云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不知何时已来到书房,手中端着一碗刚刚炖好的参汤。
林亦辰转身,接过参汤,将她揽入怀中,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心中的戾气稍稍平复。“跳梁小丑罢了,掀不起什么大浪。”
苏云裳靠在他胸前,轻声道:“不可轻敌。他们既然敢联名上书,必然是做了充分准备。而且,我总觉得,此事背后,恐怕不止是朝堂势力那么简单。”
林亦辰眼神一凝:“你是说……影楼?”
“未必没有可能。”苏云裳分析道,“影楼在京城损失惨重,正面强攻已不可能。借刀杀人,挑起朝廷与你的矛盾,是他们最省力,也最有效的报复方式。甚至,他们可能已经与朝中某些人勾结在了一起。”
这个推测让林亦辰心中一沉。如果真是如此,那局面将更加复杂。他不仅要应对明面上的政敌,还要提防暗处影楼的冷箭。
“无论他们有何图谋,尽管放马过来便是。”林亦辰冷哼一声,眼中寒光闪烁,“正好借此机会,将那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一并清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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