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 厨房里弥漫着棒子面粥熬煮的香气和煤烟味。张兰正板着脸,拿着铁勺用力刮着锅底,发出刺耳的噪音。李建国沉着脸坐在小桌边,就着一小碟咸菜喝粥,眉头拧成了疙瘩。
李卫军和李卫国也坐在桌边,却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李卫军眼底发青,眼神躲闪,时不时下意识地揉一下还在隐隐作痛的小腿。 李卫国更惨,右手手背又红又肿,像发面馒头,他只能用左手别扭地拿着窝头,低头啃着,不敢看人。
李卫红穿着件还算鲜亮的花棉袄,正对着一个模糊的小镜子梳头,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李卫党则吸溜着鼻涕,眼巴巴地看着锅里的粥。
这时,李卫民神清气爽地走了进来。他昨晚用了泉水,又好好睡了后半夜,此刻面色红润,眼神清亮,与桌上那两位“病号”的萎靡不振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仿佛不经意地瞥了李卫国那肿胀的手背一眼,惊讶地挑眉:“哟,老二,你这手怎么了?昨晚上摸黑起来掉粪坑里摔了?”
李卫国猛地一僵,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没…没事…不小心碰了一下…”
“碰一下能肿这么高?”李卫民啧啧两声,摇着头,语气带着十足的嘲讽,“那您这可真是金贵身子,豆腐做的。得小心点啊,这要是耽误了以后‘干活’(偷鸡摸狗),可怎么好。”
李卫国的脸由红转青,握着窝头的左手都在抖,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李卫民又像是刚看到李卫军不停揉腿的动作,恍然大悟般:“哦,老大你腿也不得劲?你们哥俩昨晚这是组团儿碰瓷去了?专找那黑灯瞎火没人的地方碰?这爱好可挺别致啊。”
“李卫民!你胡说八道什么!”李卫军忍不住抬头低吼,眼神里满是血丝和羞愤。
“我胡说了吗?”李卫民一脸无辜,“我这不是关心你们吗?你看你们这一个个鼻青脸肿……哦,老大你额头好像也有个包?啧啧,晚上睡不着觉就好好躺着,瞎折腾什么呀,容易撞鬼。”
他的话句句没提昨晚的事,却又句句像针一样扎在李卫军和李卫国的心尖上。两人气得浑身发抖,偏偏一个字都不敢辩解,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憋屈得几乎要爆炸。
张兰听着,脸色更加难看,却破天荒地没有骂李卫民,只是用力把锅铲摔得哐当响。她心里知道,昨天晚上怕是没得手。
李建国猛地放下碗,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脸色铁青,看看两个明显有问题却不敢吱声的儿子,又看看那个言语带刺、神态自若的老三,只觉得一股邪火窝在胸口,无处发泄,最终只是狠狠瞪了李卫军和李卫国一眼,低吼道:“都给我安生点!吃完饭赶紧滚蛋!”
李卫民慢条斯理地洗漱完毕,对于桌上那压抑到极致的气氛和几乎凝成实质的怨恨目光视若无睹。
他洗漱完毕,站起身,看都没看那一家子人,径直走出了家门。
他当然不会再吃张兰那点抠搜的伙食,更不可能再去帮他们干一丁点活。从现在起,他和这个家,除了那张断亲书和还没完全了结的报复,再无瓜葛。
清晨的北平,空气清冷而干燥。李卫民揣着昨天黑吃黑得来的钞票和票证,直接去了附近一家还算有名的早点铺子。这里生意兴隆,烟火气十足,食物的香气勾人馋虫。
“同志,一碗豆腐脑,要卤汁厚的。三两猪肉大葱包子,再加一个茶鸡蛋。”李卫民找了个位置坐下,熟练地点餐。这年头,能这么吃早点的,绝对是“阔绰”行为。
当然,因为这些钱都是意外之财,所以李卫民一点都不吝啬。
“好嘞!豆腐脑一碗,包子三两,茶蛋一个!”服务员高声吆喝着,很快,热腾腾的食物就端了上来。
雪白的豆腐脑浇着浓稠的褐色卤汁,里面还有香菇丁、黄花菜和肉末。
包子皮薄馅大,咬一口满嘴流油。茶鸡蛋咸香入味。李卫民吃得心满意足,这才是人该吃的饭。
就是有点没吃饱?
十六岁的半大小子,正是吃穷老子的时候。
不过没关系,昨天黑吃黑得来的钱,他花着可丝毫不心疼。
又吃了五个大包子,两碗豆腐脑,他这才摸着圆鼓鼓的肚子,舒坦的打了个饱嗝。
吃饱饭的感觉,真好!
吃完早饭,他从空间里边取出昨天买的一些东西。
提着东西,李卫民先回到了大杂院。这个时间点,不少邻居都在家,或是准备出门。
他首先去了前院抓了一大把水果糖塞给正在门口玩泥巴的孩子:“拿着甜甜嘴儿。”
至于其他邻居,也没落下。
一家一把水果糖。
当然,他选择的,都是平时还算和善、或者那天流露出同情之色,帮过他说话的邻居。
“婶子(大爷),我过两天就下乡了,这点糖给孩子们分分,甜甜嘴,谢谢大家平时的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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