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锦注意到皇子辩怯生生的模样,心中不由一沉。这个在史书上被董卓废黜的少帝,此刻不过是个普通孩童。七岁的皇子辩睁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刘锦,怯生生地唤道:世叔。
刘锦连忙还礼:殿下折煞臣了。
何皇后将皇子辩轻轻往前推了推,笑道:刘舍人不必过谦。你父亲刘幽州是陛下倚重的宗室重臣,你又是辩儿的侍读,这声世叔当得起。她说话时眼波流转,虽已是皇子之母,却仍保有少女般的娇媚,辩儿性子怯懦,还望世叔好生教导,让他多些男儿气概。
听着何皇后一口一个,刘锦心中冷笑。这分明是要将他绑在皇子辩的战车上。不过转念一想,这何尝不是个机会?
刘锦恭敬答道:臣必定竭尽全力,辅佐殿下读书明理。
何皇后满意地点点头,对侍立一旁的宫女吩咐道:去将前日陛下赏赐的明前茶取来,让刘舍人尝尝。她转向刘锦,语气亲切:世叔初入宫中,若有任何不便,尽管来长秋宫寻本宫。
刘锦敏锐地捕捉到何皇后话中的急切。她如此放下身段拉拢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可见在宫中的处境确实不容乐观。这让他更加确信,灵帝对皇子协的偏爱已经让何皇后感到了危机。
这时,张让上前一步,尖细的嗓音打破了这看似温馨的场景:娘娘,陛下还等着老奴回话。
何皇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笑容:既然如此,本宫就不多留了。辩儿,记得好好听世叔讲课。
刘锦看了一眼依偎在何皇后怀中的皇子辩。这个孩子何其无辜,生在这吃人的深宫,注定要成为权力斗争的棋子。
张让与何皇后相继离去后,嘉德殿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刘锦与七岁的皇子辩面面相觑。
小皇子似乎有些局促,小手不安地绞着衣带,偷偷抬眼打量这位突然出现的。
刘锦微微一笑,刻意放缓声音:殿下可曾读过《诗经》?
读、读过一些。刘辩小声回答,太傅教过《关雎》。
那殿下可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说的是什么地方的景致?刘锦在皇子身旁坐下,刻意保持着不会让他感到压迫的距离。
小皇子摇摇头,眼中却流露出好奇。
那是洛水之滨的景象。刘锦温声道,每年春天,雎鸟都会在洛水的沙洲上成双成对。臣的庄园就在洛水畔,若是殿下喜欢,改日可以讲给殿下听。
真的吗?刘辩的眼睛亮了起来,随即又黯淡下去,可是母后说,我不能随便出宫...
看着这孩子天真又失落的神情,刘锦心中泛起复杂的波澜。一方面,他确实对这个血脉相连的远房侄儿生出几分真心的亲近;另一方面,理智却在提醒他——这个孩子注定难以在乱世中立足。史书记载的刘辩性格怯懦,缺乏决断,即便自己倾力相助,恐怕也难以改变他最终的命运。
无妨,臣可以把洛水风光画给殿下看。刘锦环顾四周,看到案几上有笔墨,便走过去,殿下可知道,洛水边除了雎鸟,还有什么?
小皇子好奇地凑过来,不知不觉间已经卸下了防备:还有什么?
还有成片的芦苇,每到秋天就会开出雪白的花絮。刘锦一边在绢帛上勾勒,一边轻声讲述,风一吹,就像下雪一样。偶尔还能看到渔人驾着小舟,在夕阳下撒网...
刘辩趴在案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画作渐渐成型,小脸上写满了向往。
刘锦的内心清楚地知道,以刘辩的性格和何皇后的背景,很难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中站稳脚跟。自己的野心是要在这乱世中掌控命运,甚至改变历史走向,将筹码全部押在刘辩身上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世叔...刘辩忽然小声问道,宫外的人都像你这样有趣吗?
刘锦放下笔,认真地看着皇子的眼睛:宫外有各种各样的人,有像臣这样讲故事的,也有耕种田地的农夫,打铁炼器的匠人。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让这个天下变得更好。
那...我以后也能让天下变得更好吗?小皇子天真地问。
这个问题像一记重锤敲在刘锦心上。他多么想给这个孩子一个肯定的答复,可是历史的轨迹和现实的考量让他无法轻易承诺。即便自己拥有超越这个时代的见识,但要改变一个王朝的衰败,改变一个注定悲剧的人物命运,谈何容易?
只要殿下用心学习,体察民情,将来一定可以。刘锦最终选择了一个谨慎的回答。他注意到自己言语中的保留,不禁在心底苦笑——这就是野心与现实的差距。
不过现在,殿下该休息了。明日臣再来给殿下讲故事,可好?
刘辩用力点头,脸上终于露出属于这个年纪的纯真笑容:那说定了!世叔明日一定要来!
看着皇子被宫人带去就寝时一步三回头的模样,刘锦的心情愈发复杂。他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一个关键的十字路口:是遵循历史的轨迹,明哲保身;还是冒险一试,尽力改变这个孩子的命运?也许他不必立即做出选择,在观望局势的同时,至少可以给这个孤独的皇子一些真诚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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