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锦径直走入正堂,坐在了主位之上。赵云按剑立于其身后,目光如电,扫视全场。高顺则立于门口,如同门神,他虽不言,但那身经百战的凛冽杀气已让所有经过的官吏脊背发凉。贾诩则悄无声息地坐在刘锦侧后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仿佛隐形,却将是一切尽收眼底。
“李郡丞。”刘锦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大堂中回荡。
“下官在!”李孚连忙上前一步,躬身应道。
“即刻召集郡府所有秩比二百石以上官吏,以及土垠县县令、县尉,来此议事。本官要听听,这右北平郡,如今究竟是何光景。”刘锦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是!下官这就去办!”李孚不敢怠慢,连忙带着几个属官匆匆离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官员们才陆陆续续、神色各异地来到正堂。放眼望去,不过二十余人,许多人官袍陈旧,面露菜色,显然日子过得并不宽裕。他们偷眼打量着端坐上方的年轻太守,以及他身后那两位气势逼人的将军,心中惴惴不安。
人员到齐,李孚战战兢兢地禀报:“启禀太守,郡府及土垠县主要官吏……已基本到齐。”他特意强调了“基本”二字。
刘锦目光扫过堂下,将众人的神态尽收眼底,这才缓缓开口,声音清朗:“本官,刘锦,蒙陛下信重,授以右北平太守、督幽州诸军事。今日初到郡府,召诸位前来,只为一事——了解郡情。”
他顿了顿,继续道:“本官一路行来,见田地荒芜,人烟稀少,城防废弛,民生困苦。诸位皆是郡中栋梁,久在此地为官,于地方情弊,当比本官清楚。今日,本官想听听诸位直言,这右北平郡,积弊何在?困局何解?”
他抛出了一个开放性的问题,看似征询意见,实则是一把试探的利剑。他要看看,这些官吏中,谁在敷衍,谁在推诿,谁或许还存着一丝良心和责任。
堂下一片寂静,官吏们面面相觑,无人敢率先开口。谁也不知道这位新太守的脾性,生怕一句话说错,便招来祸端。
沉默,压抑的沉默。
刘锦也不催促,只是用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案几,那“笃、笃”的声音,如同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良久,一位掌管户籍田亩的瘦弱老吏,似乎是鼓足了勇气,出列颤声道:“启…启禀太守,非是下官等不尽心,实是…实是近年来,乌桓、鲜卑时常寇边,掳掠人口。加之…加之郡内有些…有些豪强大户,隐匿田产人口,税赋难征,府库空虚,实在是…是无米下锅啊……”
他这话说得委婉,却点出了两个核心问题:外患与豪强。
他话音刚落,一个身材微胖、掌管刑名的官员便立刻出列反驳道:“王曹吏此言差矣!边患固然有之,然我郡将士亦在奋力抵御。至于豪强大户,多为地方柱石,岂可轻易非议?下官以为,当务之急乃是安抚地方,与民休息,待民生恢复,诸事自然可解。” 这话听起来冠冕堂皇,实则是在为豪强开脱,主张无为而治,维持现状。
堂下顿时响起一阵细微的议论声,显然官吏们分成了不同的派别。
刘锦面无表情地听着,目光却瞥向了角落里的贾诩。贾诩微不可查地对他点了点头,眼神淡漠,仿佛在说:“情况已明,蠢蠢欲动者,抱残守缺者,皆已浮现。”
刘锦心中冷笑,知道这右北平郡的水,果然很深。他不再等待,猛地一拍案几!
“砰!”
一声闷响,震得所有官吏心头一颤,堂内瞬间落针可闻。
“安抚?休息?”刘锦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沙场淬炼出的杀伐之气,“乌桓之患,本官在辽西时已将其杀得胆寒,数年之内不敢南顾!此事,尔等难道不知?”
他这话如同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刘锦平定乌桓的威名早已传遍边郡,此刻被他亲口提及,更添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外患已除,然内弊依旧!”刘锦目光如炬,扫过众人,“田地为何依旧荒芜?人丁为何依旧稀少?府库为何依旧空虚?莫非,这右北平郡的凋敝,并非因为胡虏,而是因为……人祸?!”
他刻意加重了“人祸”二字,目光锐利地盯向那几个先前为豪强辩护的官员。
“豪强隐匿人口田亩,致使国赋流失,官府困顿,尔等身为朝廷命官,为何不依法严查,以正视听?莫非,尔等之中,有人与那豪强沆瀣一气,将这郡府公器,当成了谋取私利的工具?!”
这话已是极重的指控,直接将矛头指向了官吏腐败与豪强勾结。堂下官吏顿时跪倒一片,脸色煞白,连呼:“下官不敢!太守明鉴!”
刘锦看着跪伏在地的众人,知道立威的目的已经达到。他放缓了语气,但依旧冰冷:“本官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内,将各自所辖事务的详细卷宗,尤其是近年来的户籍、田亩、税赋、刑狱、军备册籍,全部整理清楚,送至本官案头。若有隐瞒、遗漏、或是伪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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