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锦的身影刚一消失在院门外,早就心急如焚的周仓便一个箭步冲了进来。他魁梧的身躯像一堵墙般堵在张璇面前,黝黑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与急切,铜铃般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张璇,生怕她少了一根头发。
“小姐!”周仓的声音如同闷雷,带着压抑不住的焦躁,“昨晚上……那刘世荣有没有为难你?有没有……伤害你?” 他双手握拳,骨节捏得发白,显然如果张璇说出一个“有”字,他立刻就会不顾一切地去找刘锦拼命。
张璇看着周仓这副模样,心中不由一暖。在这世上,义兄周仓是对她最赤胆忠心的人了。她抬起手,轻轻虚按了一下,示意他稍安勿躁。
“义兄,不必担心。”张璇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周仓许久未曾听到过的柔和,“我很好,他没有伤害我。”
周仓愣了一下,显然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他狐疑地又看了看张璇,确实没发现她身上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小姐的眼神似乎与往日不同,少了几分沉郁,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释然与坚定。
“可是小姐,他……”周仓还想说什么,比如杀父之仇,比如之前的剑拔弩张。
张璇却微微摇头,打断了他。她转过身,目光缓缓扫过这间虽然简朴却足够安全的院落,望向院墙外辽西郡的天空,声音清晰而沉稳地说道:
“义兄,过去的很多事情,我们需要放在心里。但从今往后……”
她顿了顿,回过头,看着周仓那双充满困惑却绝对忠诚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家”这个字,从张璇口中说出,重若千钧。
周仓浑身一震,瞪大了眼睛。他或许不能完全理解小姐一夜之间为何会有如此转变,但他听懂了这句话里的决心。这是选择,是认可,也是放下某些包袱、准备在此地扎根的信号。
他张了张嘴,看着张璇那不容置疑的神情,最终将所有疑问和愤懑都咽了回去,重重地抱拳躬身,声音哽咽却坚定:
“是!小姐!周仓明白了!您在哪儿,哪儿就是俺的家!俺这条命,以后就卖给……卖给这里了!”
光和五年的初夏的风拂过辽西郡宾徒城,带来了海水的咸涩与马粪特有的气味。刘锦正在侯府与程昱、贾诩商议军屯细则,锦衣卫信使带着满身尘土闯了进来。
绢帛在案几上铺开,墨迹勾勒出千里之外洛阳城的喧嚣与动荡。
西凉又不太平了。刘锦将密报推给程昱,边章、韩遂聚了十万人马,正在三辅之地劫掠,连皇家陵寝都受到了威胁。
程昱抚须沉吟:陛下派了皇甫嵩镇守长安,还让董卓做了破虏将军。
贾诩耷拉着眼皮,声音像是从睡梦中传来:凉州铁骑不好对付,这一仗怕是要耗上不少时日。
窗外传来市集的叫卖声,与绢帛上金戈铁马的肃杀形成奇特的对照。刘锦的目光扫过第二条消息,嘴角泛起一丝冷意。
南宫又走水了。这次陛下要在每亩田上加征十钱,说是要重修宫室。
程昱猛地抬头,竹简在案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加税?黄巾之乱才平定半年,百姓锅里还没米,就要从他们碗里夺食?
不止如此。刘锦的手指轻轻点着第三条消息,张让、赵忠在西园设了个衙门,明码标价卖官。郡守二千万,县令四百万,倒是一分钱一分货。
贾诩终于抬起眼皮,眸中精光一闪:买官的人到了任上,自然要从百姓身上捞回本钱。这般下去,怕是比黄巾之乱更要命。
最后几条消息简短却不容忽视——太原贼人杀了官吏,泰山郡盗匪蜂起。像是盛夏雷雨前闷热空气中最先落下的几滴雨点。
文和说得不错。刘锦站起身,玄色衣袍在穿堂风中微微摆动,这些零星叛乱不足为惧,可怕的是朝廷这般作为,是在给天下人心里埋火种。
他走到窗前,望着校场方向隐约可见的旌旗:皇甫嵩被牵制在西凉,朝廷不得人心,正是我们积蓄实力的好时机。传令王越,让锦衣卫盯紧冀州和并州,特别是中山相张纯的动向。
程昱与贾诩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判断。
乱世将至,辽西这片土地正在成为风暴眼中最平静的那片区域。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在这最后的平静里,将利剑磨得更锋利些。
光和五年(公元185年)五月初,辽西侯府内,刘锦对着麾下文臣武将,下达了清晰的指令。
“仲德(程昱)。”刘锦看向自己信赖的谋主,“你与高顺、田豫,即日启程前往右北平郡。有三件事需你统筹:其一,整顿右北平民政,推广新式农具,安抚流民,充实仓廪;其二,以高顺的陷阵营为骨干,田豫的破甲营为远程支撑,将辽西军扩充至五千人,务求精悍;其三,选拔擅骑射者,组建辽西游骑一千,由你总领,高顺、田豫协助于你,我要这支骑兵来去如风,能刺探,能扰敌,能决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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