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7年,正月,辽西郡,宾徒城
新年刚过,宾徒城内还弥漫着节日的余韵,家家户户门上的桃符依旧鲜红。然而,一份来自洛阳的诏书,如同一声突如其来的警钟,打破了辽西的平静。
传旨的是一名面白无须、神色略显匆忙的中年太监,在将军府正厅,他当着刘锦及一众核心文武的面,宣读了那份措辞简洁到近乎诡异的诏书:
“诏曰:征北将军、辽西侯刘锦,即刻启程,入洛阳觐见。钦此。”
没有说明缘由,没有交代事务,更没有规定期限。就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命令。
“臣,刘锦领旨,谢陛下隆恩!”
起身后,他不动声色地靠近那传旨太监,一边亲切地扶住他的手臂,一边从袖中滑出一块沉甸甸、温润无比的上等玉佩,巧妙地塞入太监手中,低声道:“天使一路辛苦,天寒地冻,从洛阳到这辽西边陲,实在不易。不知陛下突然召见,所为何事?也好让锦心中有个准备,免得御前失仪。”
那太监感觉到手中玉佩的份量和质地,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但嘴上却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真诚的无奈:“哎呦,我的侯爷,您这可真是问住咱家了。不瞒您说,咱家出来的时候,宫里……唉,讳莫如深啊。只知道是陛下亲自下的口谕,让您速去,具体何事,上官们是一个字都没透。咱家就是个跑腿传话的,实在是不知情啊。”
刘锦观其神色,不似作伪,心中念头急转,脸上笑容不变:“原来如此,有劳天使了。既如此,锦便不多问了。还请天使先在驿馆歇息,我已命人备下酒宴,为天使接风洗尘,待我稍作安排,便随天使一同上路。”
他转头对侍立一旁的管事吩咐道:“带天使去最好的驿馆,用最好的酒菜招待,不可有丝毫怠慢。”
“侯爷太客气了,那咱家就却之不恭了。”太监眉开眼笑,跟着管事下去了。
待太监一走,厅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贾诩第一个开口,声音低沉:“主公,此事蹊跷。无因无由,急召入京,恐非吉兆。”
荀彧也面露忧色:“如今洛阳局势波谲云诡,何进与十常侍势同水火。此时召主公入京,无论出于哪一方之意,都如同将主公置于漩涡之中。需万分谨慎。”
刘锦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他踱步到窗前,看着窗外尚未融化的积雪,眼神变得锐利。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缓缓道,“洛阳,是龙潭虎穴,但也未必不是一步登天的阶梯。文和、文若,家里就交给你们了。翼德、子龙,随我入京。奉孝,你也跟我一起去,洛阳那潭浑水,正好让你这小鱼儿去搅和搅和。”
他转过身,脸上重新浮现出那丝看似轻松,实则深藏算计的笑容:“我倒要看看,这洛阳城里,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好戏。”
公元187年,二月,洛阳
时隔近三年,再次踏上洛阳的官道,刘锦的心情与上一次已截然不同。
上一次,他是心怀忐忑、试图在乱世中寻找立足之地的宗室少年,凭借诗词、美酒和几分运气,在帝都的权贵圈中初露头角。而这一次,他是雄踞一方、手握数万精兵、名动天下的征北将军、辽西侯。
刘锦掀开车帘,望着远处那在春日薄雾中若隐若现的巨大城池轮廓,心中百感交集。
他想起了三年前,得到灵帝赏识,却也卷入了立储之争的漩涡;想起了在兰台别苑与何皇后那微妙而危险的会面;想起了在望海楼布局锦衣卫,将王越和情报网络的根须扎进这座帝国的中枢……
那时的他,如履薄冰,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借助杨彪、陆康等人的引荐,才能在夹缝中求得生存和发展的空间。
“洛阳啊洛阳,”刘锦在心中默念,“上一次,我是来寻找机会的棋子。这一次,我又会成为什么?
车队抵达巍峨的洛阳城门,守城的兵卒显然早已接到通知,验看过凭证后,不敢有丝毫怠慢,恭敬地放行。
进入城内,熟悉的繁华景象扑面而来,人声鼎沸,车水马龙。但刘锦敏锐地感觉到,这座帝都的气氛,比三年前更加压抑和浮躁。市井街巷间,似乎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感。何进与十常侍的争斗,显然已经影响到了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他没有先去驿馆,也没有去望海楼,而是直接下令:“去兰台别苑。”
那是皇帝赐给他的住处,也是他上次在洛阳的据点。他需要先在那里安顿下来,理清思绪,更要通过王越的锦衣卫,弄清楚这次突如其来的召见,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风浪。
马车驶过熟悉的街道,刘锦靠在车厢壁上,闭上眼睛。故地重游,物是人非。这一次的洛阳之行,注定不会平静。
车队在略显寂寥的兰台别苑门前停下。与三年前相比,这里似乎并无太大变化,只是庭院中的草木更加蓊郁了些。刘锦刚踏入府门,一道如剑般笔挺的身影便已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前厅的阴影中,正是帝师,锦衣卫指挥使——王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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