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进气冲冲地回到府中,厚重的门板在他身后被摔得震天响。他一把扯下头上的进贤冠,狠狠掼在地上,原本威严的脸上此刻因为愤怒而扭曲。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啊?!”他如同困兽般在室内来回踱步,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幽州刺史!总领军政!他刘锦一个黄口小儿,何德何能?!还有冠军侯!冠军侯!他刘锦也配?!陛下这是老糊涂了!分明是要用这小子来制衡于我!”
他越想越气,一脚踹翻了旁边的青铜灯架,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周围的幕僚、家将皆噤若寒蝉,不敢在这个时候触他的霉头。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大将军息怒。”
何进猛地回头,见是站在幕僚首位、气度雍容的袁绍。他强压着火气,但语气依旧不善:“本初?你来说说,这有何可息怒的?这分明是陛下要抬举那小子来打压我!我息怒?啊?你告诉我息什么怒!”
袁绍不急不缓地上前一步,脸上带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他先是拱手一礼,然后才缓缓说道:“大将军,且听绍一言。陛下此举,看似抬举刘锦,打压大将军,但细想之下,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好事?”何进瞪着眼睛,几乎以为袁绍在说反话。
“正是。”袁绍肯定地点点头,他刻意压低了声音,确保只有近前的几人能听清,“大将军,您方才也说了,那刘锦是何身份?他不仅是宗室,更是……辩皇子的世叔啊!”
最后那几个字,袁绍咬得格外清晰。
何进闻言,猛地一愣,脸上的怒容瞬间凝固,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闪烁起来。
袁绍见其意动,继续循循善诱:“大将军请想,刘锦与皇后、皇子辩关系亲近,此乃朝野皆知之事。如今他骤然获得如此显赫的权位,声望一时无两。那些原本就忌惮外戚权势,或者心中另有盘算之人——他们会如何想?”
袁绍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何进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他摸着下巴上的短须,喃喃道:“你的意思是……他们会更忌惮刘锦?因为他和辩儿的关系,他会被视为……是我何进一党?
“大将军明鉴!正是如此!”他语气笃定,“您再往深处想想。如今朝堂,我等与张让那群阉货势同水火,互相掣肘,谁也奈何不了谁,维持着这脆弱的平衡。可如今,凭空多出来一位冠军侯!”
他刻意停顿,让“冠军侯”三个字的重量充分沉淀,才继续道:
“他刘世荣,是辩皇子的世叔,与皇后关系匪浅。而您,是大将军,是辩皇子的亲舅舅!一旦陛下……”袁绍没有说出“驾崩”二字,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一旦龙御上宾,新君人选,关乎国本,更关乎你我身家性命、荣华富贵!”
他目光炯炯地盯着何进,一字一句地问道:“大将军,您说,到了那时,有您这位手握京畿兵权的亲舅舅,再加上刘锦那样一位手握幽州精兵、名震天下的冠军侯世叔鼎力支持……这新君之位,除了皇子辩,还能有谁?”
“本初,你的意思,是让本将军与那刘锦结盟?袁绍含笑点头:“正是。
何进却缓缓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枭雄特有的猜忌与冷酷:“此计虽好,但本将军心中仍有疑虑。那刘锦并非池中之物,观其在辽西所为,练兵、兴商、办学,手段老辣,野心不小。如今他手握幽州军政,再加冠军侯之名,若再得我助力,其势力必然急速膨胀。”
他站起身,踱了两步,声音低沉而充满忌惮:“若真到了辩儿登基那日,他刘锦以从龙之功、皇世叔之尊,手握重兵,盘踞北疆……届时,他会甘愿屈居于本将军之下吗?只怕是尾大不掉,养虎为患啊!到那时,我等岂不是为自己树立了一个更强大的敌人?”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让沉浸在“驱虎吞狼”妙计中的袁绍瞬间清醒了几分。他方才只想着如何利用刘锦解决眼前的对手,却未曾深思这“虎”若真的吞了“狼”,又该如何处置?袁绍不由得微微蹙眉,下意识地抬手挠了挠额角,这一点,他确实未曾深思。
何进将袁绍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那丝疑虑更重,他环视在场其他幕僚,沉声问道:“诸位,以为如何?可有两全之策?”
一时间,密室之内陷入沉默。众人皆知此事关系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敢轻易开口。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不高,但气度沉凝、眼神锐利的中年官员站了出来,正是典军校尉曹操。
曹操拱手一礼,声音平稳而有力:“大将军,操有一计,或可解此困局。”
何进对曹操的才能素来看重,闻言立刻道:“孟德有何高见?快快讲来!”
曹操不疾不徐,条理清晰地阐述道:“操以为,大将军非但不应对冠军侯心生嫌隙,反而应该主动示好,即刻派人前往道贺,极力交好于他。”
“哦?”何进眉毛一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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