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和刘备也知此地不宜久留,各自与刘锦道别后,便带着部下匆匆离去,返回自己的营寨,显然都要为接下来的变局做准备。
刘锦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目光深邃,随即也率领赵云、张飞、黄忠、张辽等将返回了幽州军大营。
一进入中军大帐,屏退左右,只留下贾诩、郭嘉两位心腹谋士。帐内灯火通明,映照着刘锦沉静的面容。
他看向贾诩和郭嘉,直接问道:“文和,奉孝,袁绍无能,联盟已散。接下来,我等该如何行事?”
贾诩捋着胡须,浑浊的老眼中闪烁着洞悉世情的光芒,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主公,联盟虽散,于我幽州而言,未必是坏事。束缚既去,正可放开手脚。”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向洛阳方向:“董卓经此大败,惊魂未定。袁绍等人逡巡不前,正给了我军独享其利之机!文和有三策,供主公斟酌。”
刘锦目光一凝:“请讲。”
贾诩眼中精光一闪:“上策,我军可立刻拔营,以轻骑疾进,做出直扑洛阳之势。然真实目标,并非洛阳坚城,而是……”他的手指划过洛阳周边,“截击董卓迁都队伍!若能救下部分公卿百官,乃至……夺得传国玉玺,则主公携大义、握重宝,退可据幽州观天下变,进可挟此资本号令群雄,远胜于在洛阳与董卓残部纠缠,或与关东诸侯虚与委蛇。”
“中策,若时机已失,或董卓防备严密,则我军可转向并州!并州刺史丁原已死,其地群龙无首,吕布新败,威望大损。主公可借追击董卓、安抚地方之名,顺势吞并并州之地,与幽州连成一片。如此,主公则坐拥幽、并二州,北据胡骑,南望中原,根基之厚,天下无人能及!”
“下策,若主公欲求稳妥,亦可就此退回幽州,坐山观虎斗。看关东诸侯为争夺洛阳空虚之地而自相残杀,待其两败俱伤,再挥师南下,可收渔翁之利。”
郭嘉在一旁懒洋洋地接口,眼中却闪烁着与他年龄不符的锐利:“文和先生三策,皆切中要害。不过嘉以为,董卓迁都在即,洛阳必有一场大乱与大掠。上策虽险,收益亦最大。若能成,则主公之势,将一跃千里,凌驾于袁绍、曹操之上!即便不成,顺势取并州,亦是稳赚不赔。唯有退回幽州,看似稳妥,实则坐失良机,非霸主所为。”
刘锦听着两位顶尖谋士的分析,目光在地图上逡巡,心中已然有了决断。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
“传令!全军即刻轻装,饱食战饭!”
“翼德、子龙,率领所有骑兵,多带引火之物与三日干粮,随我先行!”
“文远,统领步兵随后跟进,保持联络!”
“目标——截击董卓。
曹操带着一腔愤懑与决绝回到自家军营,径直走入核心营帐。帐内,一位身着朴素青衣、身形略显单薄的年轻文人正凭几而坐,似乎在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他缓缓睁开眼,目光清明而深邃。
“先生,”曹操沉声道,语气中带着未能平息的余怒与一丝迷茫,“袁绍优柔,袁术蠢劣,联军各怀鬼胎,不过是一群沽名钓誉、为私利而聚的乌合之众!实不足与谋!操意已决,即刻返回谯郡,散尽家资,招兵买马,积蓄力量,以待天时!”
那青衣文人闻言,并未立刻附和,反而轻轻反问了一句:“主公以为,此策便是上选?”
曹操眉头微蹙:“先生之意是?”
青衣文人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竟轻笑出声。
曹操见状,心中疑惑更甚:“先生何故发笑?”
“我笑主公,”青衣文人收敛笑容,目光陡然变得锐利,“笑主公眼见良机在前,却要抽身而退,岂非入宝山而空手回?”
曹操身躯一震,连忙躬身,态度极为诚恳:“操愚钝,请先生教我!”
青衣文人不再卖关子,起身走到简陋的舆图前,手指疾点:
“主公请看!董卓新败,惶惶如丧家之犬,正欲挟持天子百官西迁长安!其部众虽多,然心无战意,携带着庞大的迁徙队伍,行军必然迟缓混乱如蜗行!”
“此正是天赐良机!主公若此时亲率精锐轻骑追击,目标并非与董卓主力死战,而是如利刃切入,救下部分公卿,乃至……若能迎回天子!”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曹操,“届时,主公手握天子,奉迎还都(哪怕是临时都城),大义名分在手,天下谁人能及?何须再看袁绍脸色?!”
他话锋一转,手指移向并州:“再者,并州刺史丁原已死,吕布新败,其地空虚,正值权力真空!主公若趁此良机,以追击董卓、安抚地方为名,顺势入主并州,收编其部分兵马,以此为基业,厉兵秣马。他日东出可图洛阳,北上可联幽州(或制衡幽州),西进可逼关中!此乃王霸之基也!岂不远胜于返回故乡,从头开始?”
这一番分析,如同拨云见日,将曹操眼前的迷雾瞬间驱散!他猛地一拍大腿,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恍然大悟:“若非先生指点,操几误大事!先生真乃吾之子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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