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内郡,刘锦临时帅府。
案头堆积着来自各方的军报与文书,刘锦正与贾诩、郭嘉商议着下一步进军并州的细节。这时,一名亲卫双手捧着两封来自北方的信函,快步走入。
“主公,蓟县急件!一封来自程昱先生,一封来自科技馆马钧!”
刘锦精神一振,立刻接过信件,率先拆开了程昱的那一封。
信中,程昱以他一贯沉稳而精炼的笔触汇报:经过两个月的稳步推进与巧妙施压,由他和大将田豫率领的三万幽州军,已成功掌控了并州北部的战略要地——雁门郡!过程比预想的更为顺利,郡内留守的少量官兵在幽州军威面前大多选择归附,少数负隅顽抗的豪强也被迅速平定。程昱已在雁门郡初步建立起有效的行政管辖,并开始着手安抚地方、清点户口田亩,为后续彻底消化并州打下坚实基础。
“好!仲德果然不负所托!”刘锦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将信件递给贾诩和郭嘉传阅。拿下雁门,意味着幽州在并州拥有了一个坚固的桥头堡和前进基地,战略意义极其重大。
紧接着,他怀着期待拆开了第二封来自科技馆的信。这封信的笔迹略显稚拙,显然是马钧亲笔所书,字里行间却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兴奋与激动:
【主公钧鉴:钧与馆内诸同仁,谨遵主公所示之法(指刘锦根据后世知识提供的改进造纸术的大致方向,如使用树皮、破布等更优原料,改进蒸煮、漂洗、打浆工艺,尝试添加某些植物黏液作为纸药等),反复试验,呕心沥血,今终有所成!新制之纸,迥异于蔡侯旧物,特呈样纸若干,请主公亲鉴!】
随信还附带着几张折叠整齐的样纸。
刘锦小心翼翼地展开样纸,入手的第一感觉便是轻盈!仿佛握着几片羽毛。他将纸张完全摊开,只见纸面光洁平整,呈现出一种独特的、细腻如玉的月白色(色白微青),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他用手指轻轻抚摸,触感柔韧平滑,全无普通麻纸的粗糙感。
他取过毛笔,蘸饱墨汁,在纸的空白处写下“幽州”二字。只见墨迹落于纸上,迅速被吸收,但边缘清晰,毫不洇散,墨色乌黑润泽,效果几乎堪比昂贵的缣帛!与之前书写时墨迹容易晕开、字迹模糊的蔡侯纸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刘锦眼中爆发出惊人的神采,他强压着内心的激动,继续阅读马钧的信:
【……此纸轻薄胜绢,柔韧如革,受墨绝佳,色若新雪。馆内同仁皆以为,此乃亘古未有之佳纸!众人感念主公指点之恩,共议,特将此纸命名为——“幽州雪纸”!恳请主公定夺!……】
“幽州雪纸……好!好一个幽州雪纸!”刘锦忍不住拍案叫绝,脸上洋溢着巨大的喜悦和自豪。他深知,这看似轻飘飘的纸张,其意义远比攻下一城一地更为深远!它将彻底改变知识传播的方式和成本,极大地推动文化教育的普及,其带来的影响是革命性的!
他将样纸和信件递给同样好奇的贾诩和郭嘉。贾诩抚摸着雪纸,感受着那前所未有的质地,浑浊的眼中精光闪烁,喃喃道:“此物一出,竹简缣帛,可休矣……主公,此乃争夺天下人心之利器啊!”
郭嘉更是兴奋地直接拿起笔在样纸上试写了几下,看着那清晰锐利的字迹,啧啧称奇:“妙极!有此雪纸,我等谋划军机、传递文书,将清晰快捷数倍!更可大量刊印书籍,广布主公仁政学问,其功不下十万雄兵!”
刘锦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北方蓟县的方向,心潮澎湃。程昱稳扎稳打,为他开疆拓土;马钧潜心钻研,为他铸就文明利器。一文一武,一实一虚,皆取得了里程碑式的突破!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传令!重赏科技馆马钧及所有参与研制的工匠!将‘幽州雪纸’定为幽州官方用纸,命工匠坊全力扩大生产!”
“同时,回信程昱,嘉奖其功,命他巩固雁门,伺机继续向南推进!”。
刘锦将“幽州雪纸”的样品郑重收好,压下心中的激荡,目光重新投向悬挂的并州舆图,手指点在了并州南部重镇——上党郡的位置。
“文和,奉孝,”刘锦开口道,语气沉静,“如今河内已入我手,雁门亦由仲德掌控,这并州腹地,便如同展现在我等面前的熟果。唯余这上党郡,犹如哽在喉中之骨。上党太守张扬,虽非雄才,却也算得一方守成之将,麾下亦有数千兵马,据守壶关等天险。若强攻,难免损兵折将,旷日持久。你二人以为,该如何拿下此地?”
贾诩闻言,并未立刻回答,而是习惯性地微微阖眼,手指无意识地在袖中掐算,如同老僧入定。
一旁的郭嘉见师傅沉吟,年轻气盛的他率先开口,眼中闪烁着与他年龄不符的狡黠光芒,他先是对贾诩恭敬地唤了一声:“师傅,”然后才转向刘锦,朗声道:
“主公,学生以为,对付张扬,强攻实为下策。当以‘慑’、‘诱’、‘间’三策并行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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