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正在府中焦急地部署城防,心腹连滚爬爬地闯入,声音颤抖:“二……二爷!不好了!陛下……陛下他……在宫中……自刎了!”
“什么?!”司马懿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晃,一个趔趄差点没能站稳,他一把抓住案几边缘,“你说陛下……他……?”他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心腹,似乎想从对方脸上找出这是谎言的证据。
心腹将头埋得更低,不敢直视他那骇人的目光,颤声确认:“是……宫内传来消息,陛下……用天子剑……殡天了!”
司马懿缓缓直起身,脸上瞬间恢复了那古井无波的平静,但熟悉他的人才能看出,那平静之下是翻江倒海的惊涛骇浪。他大脑飞速运转,瞬间分析了眼前的绝境与唯一的一线生机。
(陛下竟然自戕……他这是要用自己的死,将我司马家彻底钉在乱臣贼子的耻辱柱上!好狠的一招!)
(如今刘锦大军已过孟津,旦夕可至洛阳。若此事传出,我司马家立成天下公敌,别说争霸,顷刻间便是覆灭之祸!)
(不!还有机会!必须封锁消息!严密封锁!)
一个更恶毒的计划在他心中迅速成型。
(对!封锁消息,趁刘锦不知情,放他进入洛阳。届时,我便率心腹退往许昌。只要操作得当,完全可以将逼死陛下的罪名,扣到他刘锦头上!是他兵临城下,威逼天子,才致使陛下不堪受辱,愤而自尽!)
(对!就是这样!刘锦啊刘锦,你虽得军心,但若背上“逼死天子”的弥天大罪,内部岂能安稳?那些汉室老臣、清流名士会如何看他?天下诸侯,如刘备、孙策,乃至退守淮南的曹操,谁会放弃这个打着“为帝复仇”旗号讨伐他的绝佳机会?)
(届时,他纵有强兵,亦将陷入四面楚歌之境!而我,反而能占据大义名分!)
想到这里,司马懿眼中闪过一丝狠绝与疯狂。他立刻对心腹厉声下令,语气森寒如冰:
“传我命令!”
“第一,立刻封锁皇宫!今日在场所有宦官、宫女、侍卫,全部……”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眼中没有一丝温度,“一个不留!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第二,严密封锁洛阳四门,许进不许出!尤其是通往孟津方向的要道,加派重兵,所有试图出城报信者,格杀勿论!”
“第三,密令家族核心成员及我们掌控的军队,立刻整理行装,随时准备撤离洛阳,南下许昌!”
“快去!”他几乎是低吼出来。
心腹被他眼中那择人而噬的凶光吓得浑身一颤,连忙领命而去。
司马懿独自站在空旷的大厅中,他深知,赌赢了,他司马家尚有翻盘乃至问鼎的机会;赌输了,就是万劫不复,遗臭万年!
“逼死天子……逼死天子……”他喃喃自语,这四个字如同最毒的诅咒。他必须,也必须让刘锦来背上这个诅咒!这是他司马家唯一的生路。
自刘锦大军抵达孟津关后,洛阳城的气氛便一日紧过一日。然而,就在这风口浪尖,皇宫却传来了不同寻常的消息。
次日,以及接下来的数日,皇宫宫门罕见地紧闭,早朝连续取消。宫门外等候的朝臣们面面相觑,议论纷纷。有与内侍相熟的官员拉住传话的太监,低声询问:“中贵人,陛下龙体究竟如何?是何病症,竟连日不能临朝?”
那内侍面色惶恐,眼神闪烁,只是连连摇头:“奴婢……奴婢实在不知。陛下只是传下口谕,说想静养休息,谢绝一切打扰。” 这番含糊其辞的说辞,非但未能平息疑虑,反而让各种猜测在朝臣中悄然蔓延。是陛下真的病了?还是……宫中出了什么惊天变故?
这异常的情报,很快便被潜伏在洛阳城内的锦衣卫密探捕捉到,通过秘密渠道,火速送到了望海楼地下的一处隐秘据点。坐镇此地的锦衣卫指挥使看着这份语焉不详却透着诡异的情报,眉头紧锁,立刻下达命令:“动用一切能动用的暗线,不惜代价,务必查清宫内究竟发生了何事!同时,将此异常情况,以最快速度呈报主公!”
此刻,刘锦正在孟津关大营中。他之所以没有立刻进军洛阳是因为大军渡河之后,营中突然爆发了一种传染性极强的腹泻之症,虽不致命,却导致大量士兵虚脱无力,严重影响战斗力。为稳妥起见,他才下令全军原地休整,待疫情缓解后再图进军。
当他接到锦衣卫从洛阳送来的第一份关于“宫门紧闭,陛下称病不朝”的密报时,心中立刻警铃大作。这太不寻常了!以他对刘协的了解,以及当前大军压境的紧张局势,刘协绝无可能连续多日不露面,除非……出了大事!
他立刻下令:“传令各军,加强戒备,没有我的命令,绝不可轻动!原地驻扎,等待下一步指令!”
又过了几日,一份用幽州特产的雪纸书写的最高级别密报,被锦衣卫以不惜跑死马的速度,送到了刘锦的案头。雪纸轻薄,其上却只写了四个触目惊心的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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