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禹川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步步紧逼。
“既然匪寇如此凶悍，你屡战屡败，为何不上报郡府，请求郡尉大人派兵支援？
难道在你眼中，这陵县数万百姓的性命，还比不上你的乌纱帽重要吗？”
“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本公子现在就可以派人快马加鞭。
去郡守府问一问郡守大人，看看他是否收到过你陵县的求援文书！”
“郡守府”三个字，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刘化彻底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自己完了。
这种事情，只要一查，根本瞒不住。
秦禹川不再看他，转而将目光投向了同样跪在一旁，抖得快要散架的县令李启。
“李县令。”
“下……下官在！”李启猛地一个激灵，头埋得更低了。
“本公子问你，按照我大秦律法，似他这等玩忽职守、草菅人命的官员，该当何罪？”
李启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他知道，这是公子在给他机会，一个撇清关系、站稳立场的机会。
他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刘化，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就被求生的欲望所取代。
死道友不死贫道！
李启一咬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回……回公子，按律，当…当枭其首，以儆效尤！”
“枭其首，以儆效尤……”
秦禹川轻轻重复着这八个字，嘴边勾起残酷的弧度。
而这八个字，对于刘化来说，却不啻于催命的魔咒。
他猛地抬起头，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连滚带爬地扑到秦禹川脚下，抱着他的腿哭嚎起来。
“不！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
“下官是朝廷命官！是陛下钦点的县尉！
您不能杀我！您没有权力杀我啊！”
“章邯。”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章邯忽然上前一步，低声劝道：“公子，此人虽该死。
但他毕竟是朝廷命官。
我等并无刑部勘合，若擅杀地方官员，恐会落人口实，被朝中那些人抓住把柄大做文章。”
章邯的考虑不无道理，大秦法度森严。
即便是皇子，也不能随意处死一名有品级的官员，这需要经过一套完整的司法程序。
私自处决，是越权，是藐视国法。
然而，秦禹川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本公子做事，何时需要看他人脸色？”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
“本公子只知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他食君之禄，却不忠君之事；他身为父母官，却鱼肉百姓，视人命如草芥！
此等国之蛀虫，留之何用？！”
“今日，本公子就要替天行道，替大秦律法，清理门户！”
他猛地一脚踹开死死抱住自己大腿的刘化，声如寒冰。
“来人！”
“在！”
两名身材魁梧的千锤破阵军士兵立刻出列，单膝跪地。
“依大秦律，将此獠，就地正法！”
“诺！”
士兵起身，一左一右，像拎小鸡一样将已经吓得屁滚尿流的刘化拖了起来。
“不！不要！公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饶了我……”
刘化的求饶声戛然而止。
章邯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面无表情地抽出了腰间的佩刀。
寒光一闪！
一颗大好的人头，带着惊恐的表情，冲天而起。
在空中划过一道血色的抛物线，最后“咕噜噜”滚落在地。
温热的鲜血，从断裂的脖颈中喷涌而出，溅了旁边的李启一脸。
周围的村民们发出一阵惊呼，纷纷后退，眼中满是震惊和恐惧。
他们这辈子，何曾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
堂堂的县尉大人，就这么……被砍了？
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整个营地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李启感受到脸上温热粘稠的液体，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瘫在地上，裤裆处迅速湿了一大片。
他连滚带爬地磕头，语无伦次地辩解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下官……下官是冤枉的！”
“下官刚刚到任陵县不足一月，县中的兵事，向来由刘化一人把持，下官根本插不上手啊！
匪寇之事，下官……下官也是有心无力啊！求公子明察！”
秦禹川冷冷地看着他。
“死罪可免。”
李启闻言，顿时如蒙大赦。
“活罪难逃！”
秦禹川的下一句话，又让他坠入了冰窟。
“玩忽职守，监管不力，当罚！
来人，拖下去，重责鞭挞八十！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诺！”
立刻又有士兵上前，将瘫软如泥的李启拖了下去。
很快，营地另一头就传来了李启杀猪般的惨嚎。
处理完这两个罪魁祸首，秦禹川才转身，面向那些惊魂未定的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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