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潜龙出渊
第五十五章：追查毒源 指向宫内
下篇
养心殿偏殿内，宇晨浩与张景明迅速达成共识。皇帝虽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体内剧毒如同悬顶之剑，解毒与追查必须同步进行，且需隐秘。
张景明凭借多年太医院院使的资历与人脉，开始不动声色地启动对宫内相关人员的暗中摸排。他首先调阅了内务府香药局近三个月的人员记录、物料进出清单，尤其是负责御用“九和安神香”配制和供应的匠人、宦官名录。同时，他也通过可靠渠道，了解近期养心殿当值内侍中，是否有行为异常、突然阔绰或与外界接触频繁者。这是一项细致且危险的工作，稍有不慎便会打草惊蛇，张景明如履薄冰。
而宇晨浩，则肩负起更直接的医疗重任。他需要一边用汤药和针法维持皇帝状态，延缓毒素侵蚀，一边尽快研究出解毒之法。此外，他还要设法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对养心殿内的“毒源”进行实地勘查。
借着为皇帝调整熏香以“辅助安神”的名义，宇晨浩取得了皇帝近日所用、尚未燃尽的“九和安神香”香饼，以及香炉中昨日残留的香灰。他声称需根据香气调整后续安神方剂的配伍，理由充分且专业，无人起疑。
回到太医院为他特辟的静室（兼临时研究室），宇晨浩屏退左右，开启了 增强的感知，并运转《星辰炼神术》将灵觉提升到极致。他先观察香饼，外观与平日无异，色泽沉褐，散发着清冽微甜的熟悉香气。但当他将感知深入香饼内部，仔细分辨那复合香气中的每一丝成分时，异样出现了。
在浓郁的檀香、沉香、龙脑等正常香料气息之下，他捕捉到了几缕极其微弱、性质迥异的“杂气”。一丝气息阴寒刺骨，带着矿物特有的沉钝感，似为“寒玉髓”的粉末；另一丝则燥烈隐晦，宛如地火余烬，是“地炎晶”的碎末；还有一丝几乎难以察觉，却带着诡异的吸附性与活性，仿佛是某种经过特殊处理的“噬魂藤”炭化后的残留！
这三种物质，单独来看，或许有些偏门药材会用到，但绝不可能出现在宁神安眠的御用香料中！尤其是“噬魂藤”，此物本身就有微弱侵蚀精神的作用，通常被视为不祥。而它们混合在一起，其阴寒、燥烈、吸附的特性，恰好与皇帝体内那“蛊雕之毒”变种的阴毒、吞噬、侵蚀生机之性隐隐相合！这绝非偶然！
宇晨浩又检查香灰。香料燃烧后，大部分物质化为灰烬或气体，但一些不易燃的矿物成分或特殊处理过的植物残骸，可能会留下痕迹。在香灰中，他果然找到了极其细微的、未被完全燃尽的“寒玉髓”和“地炎晶”的微小颗粒，以及一点焦黑的、疑似“噬魂藤”的特殊炭化物。
“果然如此！”宇晨浩眼中寒光凛冽。毒，就是掺在这每日燃烧的“九和安神香”中！下毒者极其狡猾，选用了与香料本身性质有一定掩盖作用、且燃烧后难以追踪的罕见物质，微量添加，长期渗透。皇帝近来操劳，心神耗损，抵抗力下降，这隐藏的毒力便趁机发作，若非他及时用木灵源液稳住生机，后果不堪设想！
至此，毒源基本确定。但如何解毒，仍是难题。此毒变种比当年更为难缠，不仅侵蚀肉体生机，似乎对精神（神魂）也有影响，且具有吞噬特性。常规的“化毒丹”恐难奏效，需重新研究配伍。
他结合对毒素特性的分析，以及《神农本草经》残卷、禁库毒经中的记载，开始尝试构思新的解毒思路。既然此毒兼具阴寒、燥烈、吞噬、蚀神之性，那么解药或许也需要多靶点应对。需用至阳至正之物克制阴寒，用至阴至纯之物中和燥烈，用固本培元之药抵御吞噬，还需安神定志之品守护神魂。
他想到了自己炼制的“百草丹”，此丹融合百草药性，中正平和，蕴含生机，或许可以作为解毒方剂的“基石”或“药引”。又想到了那得自昆仑秘境的“万年冰晶”，性至阴至寒，纯净无比，或可中和那燥烈之毒。还有“木灵源液”……但其太过珍贵，且需留作保命之用，不能作为常规解毒主药。
正在他凝神苦思之际，静室的门被有节奏地轻叩了三下，是墨渊与他约定的暗号。
宇晨浩收起香饼香灰，打开门。墨渊闪身而入，神色严肃中带着一丝兴奋。
“宇兄，城西废园的底细，查到了些眉目。”墨渊压低声音，“那园子荒废了快二十年，原主人姓‘冯’，曾是前朝大楚的一位伯爵，封号‘定远伯’。大夏立朝时，冯家因卷入一桩与前朝余孽牵连的旧案，被太祖皇帝下旨抄家，爵位废除，家主问斩，族人流放，宅邸园林也就荒废了。”
前朝伯爵的废园？宇晨浩心中一动，这与安王府侍女翠缕的神秘行为，有何关联？
墨渊继续道：“我设法找到了一位当年在冯家做过花匠、如今年老住在城西的老人。据他零碎回忆，冯家当年似乎并不简单，表面上是个普通勋贵，但暗地里与一些神秘人物来往。冯家后院有一处密室，除了家主和极少数心腹，无人能进。而且，冯家祖上，据说在前朝宇文皇室时期，曾出过好几代御医和丹师，尤其擅长炼制一些……比较偏门诡谲的药物。大楚覆灭后，冯家迅速投靠新朝，才得以保住爵位，但暗地里是否仍有联系，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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