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的门第三次缓缓地打开,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走廊里的时钟指针悄然地指向了凌晨四点,这个时间点显得格外的寂静和冷清。
主刀医生从急救室里走出来,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他慢慢地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疲惫不堪的脸庞,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有那眼底深处难以掩饰的沉重。
他静静地站在离我们几步开外的地方,目光缓缓地落在我和米真真的身上。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啊!就像一把生锈的钝刀,虽然还没有真正落下,但仅仅是那冰冷的目光,就已经让我感到全身的寒意瞬间袭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穿透了身体。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医生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一样在空旷的走廊里炸开,“顾程颖女士因重度颅脑损伤合并多器官衰竭,于凌晨三点五十分抢救无效,临床死亡。”
“临床死亡”四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精准地刺穿了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我站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大脑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忘了。走廊里惨白的灯光照在脸上,冷得像冰,可我感觉不到丝毫寒意,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麻木,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
米真真的身体晃了晃,她死死盯着医生,嘴唇颤抖了半天,才发出嘶哑的声音:“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医生沉默着重复了一遍,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我们紧绷的神经上。米真真的眼睛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她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下一秒,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哭嚎从她喉咙里爆发出来,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
“我的女儿!我的颖颖啊!”她像疯了一样想要冲向急救室,却被旁边的护士拦住。她拼命挣扎着,昂贵的衬衫被扯得歪歪扭扭,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优雅干练,只剩下一个母亲失去女儿的、最原始的绝望,“你把她还给我!那是我的女儿!你让她活过来!”
我想去抱住她,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刚迈出一步就踉跄着跌坐在地上。冰冷的地板透过湿透的裤子传来刺骨的寒意,可我感觉不到。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医生的话,“抢救无效”“临床死亡”,这些冰冷的医学术语像魔咒一样,将我拖进无边的黑暗。
怎么会这样?那个早上还在我怀里撒娇的女孩,那个笑着说晚上要穿新睡裙给我看的女孩,那个和我一起规划未来的女孩……怎么就“临床死亡”了?
我抬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剧烈的疼痛让我清醒了几分,可眼前的一切并没有改变。急救室的门紧闭着,米真真的哭声撕心裂肺,医生和护士脸上满是同情……这不是梦,这是残酷的现实。
程颖真的走了。
这个认知像一把巨斧,将我的人生劈成了两半。一半是有她的、温暖明亮的过往;一半是没有她的、黑暗冰冷的未来。而我,就站在这断裂的边缘,眼睁睁看着那个有她的世界,碎成了齑粉。
护士扶着几乎晕厥的米真真去了休息室,我独自一人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望着急救室紧闭的门。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护士走过来,轻声说:“先生,您可以去见病人最后一面了。”
我麻木地站起来,跟着护士走进急救室。消毒水的味道格外刺鼻,手术灯的光线惨白刺眼。程颖躺在手术台上,身上盖着白布,只露出一张脸。她的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嘴唇上还残留着一丝干涸的血迹。
她看起来那么安静,那么平和,就像睡着了一样。
我走到手术台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那是一种没有任何温度的、属于死亡的冰冷。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砸在她的脸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程颖……”我哽咽着,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你怎么不等我?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她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静静地躺着。我想起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她穿着白色连衣裙,在阳光下对我笑;想起我们求婚的那天,她哭着点头说“我愿意”;想起新婚之夜,她羞涩地躲在我怀里……那些温暖的画面和眼前冰冷的现实重叠在一起,让我的心脏像是被生生撕裂,疼得无法呼吸。
“对不起……对不起……”我俯下身,在她冰冷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泪水模糊了视线,“是我没保护好你……如果我不让你出门,如果你没遇到我……”
后面的话我再也说不下去,只剩下压抑的呜咽。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所有的道歉,所有的后悔,都换不回她睁开眼睛,对我笑一笑。
护士给了我们半小时的告别时间,然后进来询问是否要捐献器官。米真真抱着程颖的遗体,哭得几乎晕厥过去,断断续续地说:“不……我的女儿……我要让她完整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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