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阳光透过布满灰尘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距离程颖离开已经一个多月了,距离岳母回市中心的家也过了整整三十六天。这个曾经被程颖打理得一尘不染的出租屋,如今像个被遗弃的巢穴,弥漫着灰尘、外卖盒的酸腐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酒精气息。
我窝在沙发里,身上盖着程颖的针织开衫,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电视开着,屏幕上播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声音却被我调得很低,像是怕惊扰了屋子里的死寂。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茶几上散落着空酒瓶和吃剩的外卖盒,地板上积着厚厚的灰尘,连程颖最喜欢的那盆多肉植物都枯萎了,歪歪斜斜地倒在阳台角落。
我已经很久没好好收拾过屋子了,也很久没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了。日子像一潭死水,白天在公司浑浑噩噩地应付工作,晚上就把自己灌醉,试图在酒精的麻痹中短暂地忘记痛苦。可每当酒醒后的深夜,那种深入骨髓的思念和自责就会卷土重来,将我彻底淹没。
门突然被钥匙打开时,我以为是幻觉。直到脚步声从玄关传来,带着一丝熟悉的、属于岳母的香水味,我才迟钝地抬起头。
岳母站在客厅门口,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看到屋子里的景象时,她的身体明显僵住了。她穿着一身素雅的连衣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化着淡妆,可那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里,此刻却盛满了震惊和心痛。
“你……”她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发颤,目光扫过堆满杂物的茶几,散落一地的衣物,还有角落里枯萎的多肉植物,“怎么把家里弄成这样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麻木地从沙发上挪开一点位置,让她进来。酒精和尼古丁让我的大脑昏沉不堪,连基本的寒暄都做不到。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胡子拉碴,眼窝深陷,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岳母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换了鞋,走到客厅中央。她的目光落在程颖的遗像上,照片上的程颖依旧笑得灿烂,和这满目疮痍的屋子格格不入。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伸手拂去了相框上的灰尘,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照片里的人。
“颖颖最不喜欢家里乱糟糟的。”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她说家里干净了,心情才会好。”
我的心脏猛地一抽,像被针扎了一下。是啊,程颖以前总说我是“邋遢大王”,每天都会跟在我后面收拾屋子,一边收拾一边抱怨,却从未真的生过气。她总说要把这个出租屋变成我们的家,要填满阳光和笑声,可现在,这里却成了我颓废的避难所,充满了绝望的气息。
岳母放下保温桶,开始默默地收拾屋子。她先将茶几上的空酒瓶和外卖盒一个个装进垃圾袋,动作熟练而麻利,仿佛在收拾自己家一样。看到烟灰缸里堆满的烟蒂时,她皱了皱眉,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拿去倒掉。
我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她本该在自己的家里安享生活,却要跑来收拾我这摊烂摊子。我知道她心里一定很难过,看到女儿用生命爱着的人变成这副模样,看到女儿精心打理的家变成这样,她或许会后悔,后悔让程颖嫁给我。
“别收拾了。”我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反正也没人住了,乱就乱吧。”
岳母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看着我。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脸上,能看到她眼角的细纹和眼底的失望。她没有指责我,只是轻声说:“立辛,这里是你和颖颖的家,就算她不在了,你也该好好待它。”
“家?”我苦笑一声,眼泪忍不住涌了上来,“她不在了,这里就不是家了。”
岳母的眼神黯淡了下去,过了很久才说:“就算她不在了,她也希望你能好好生活。你这样作践自己,她在天上看着会难过的。”
她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积压已久的情绪闸门。我猛地低下头,将脸埋在程颖的针织开衫里,压抑的呜咽声从喉咙里溢出:“我控制不住……我一闭上眼就看到她……我总觉得她还在……可睁开眼什么都没有……”
岳母走到我身边,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她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母亲特有的温柔,让我想起小时候生病时,妈妈也是这样拍着我的背哄我睡觉。
“我知道你难过。”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我也想她,每天晚上都想,想到睡不着觉。可日子还得过下去,我们不能一直活在过去里。”
我没有说话,只是任由眼泪汹涌而出。岳母也没有再劝我,只是默默地继续收拾屋子。她将散落的衣物一件件叠好,放进衣柜里程颖的那一侧;她用抹布仔细地擦拭着家具上的灰尘,连茶几的边角都擦得干干净净;她把阳台上枯萎的多肉植物扔掉,换上了一盆新买的绿萝,绿油油的叶子在阳光下闪着光。
屋子里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整洁,那些颓废和绝望的气息仿佛被一点点驱散。看着岳母忙碌的身影,我突然意识到,她和程颖真的很像,都那么爱干净,那么温柔,那么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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