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万法归流
那道凝练到极致的黑色魔光,如同九幽深处射出的死亡射线,悄无声息地撕裂空间,直指楚渊眉心!其蕴含的毁灭气息,让楚渊的灵魂都在颤栗,身体却因力竭而无法做出任何有效闪避。
死亡的阴影,前所未有的清晰。
就在这万念俱灰的刹那——
“唉……”
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仿佛穿越了万古时空,悄然在这片混乱的深渊底部响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那道致命的黑色魔光,在距离楚渊眉心尚有三寸之地,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无质、却坚不可摧的壁垒,骤然凝固,然后无声无息地…湮灭消散,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
那只燃烧着滔天魔焰、即将抓住界心石的恐怖魔爪,也猛地一滞,仿佛陷入了某种极度粘稠的法则泥沼之中,动作变得无比迟缓,其上燃烧的魔焰都黯淡了几分。
光门另一端传来的暴怒吼啸,也仿佛被隔断了一般,变得模糊不清。
整个毁灭漩涡的核心区域,陷入了一种诡异的、近乎凝滞的平静。
楚渊艰难地抬起头,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已然静静地站在了他与那魔爪之间。
依旧是那身朴素的麻衣,依旧是那副慈和的面容。
是那个神秘的老者!
他负手而立,背对着楚渊,身形并不高大,却仿佛撑开了整片天地,将所有的毁灭与疯狂都隔绝在外。那足以让灵海境巅峰强者瞬间湮灭的魔焰余波,吹拂到他身前丈许之处,便自然而然地平息、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他没有散发任何强大的气息,但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成为了这片天地的规则本身。
“界外魔神,也敢觊觎苍玄本源?”麻衣老者淡淡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也仿佛穿透了光门,直达那异界存在的意识深处。
那巨大的魔爪剧烈震颤起来,似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与恐惧,疯狂地想要缩回光门之后!
“既然来了,便留下点东西吧。”老者缓缓抬起右手,伸出一根手指,对着那魔爪,轻轻一点。
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爆发,没有绚烂夺目的法术光华。
只有一道细微的、仿佛由无数最本源法则交织而成的混沌气流,自其指尖流淌而出,悄无声息地缠绕上了那试图退缩的魔爪手腕。
嗤…
一声轻响,仿佛热刀切入了凝固的牛油。
那坚不可摧、足以硬抗源纹锁链焚烧的漆黑鳞片,在那道看似柔和的混沌气流面前,如同纸糊一般,被轻易地、平滑地…切断!
一截覆盖着鳞片、燃烧着残余魔焰的巨大指尖,齐腕而断!
断口处光滑如镜,没有鲜血喷出,只有最精纯的魔元与法则结构被彻底湮灭后留下的虚无。
“嗷——!!!”
光门另一端,传来一声痛苦到极致、愤怒到极致、却又蕴含着无尽恐惧的咆哮!那剩余的魔爪如同触电般猛地缩回了光门之后,消失不见。连那截被斩断的指尖,也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排斥,瞬间化为一缕精纯至极、却毫无意识的本源魔元,悬浮在半空之中。
整个深渊底部,死一般的寂静。
李焚天、王家壮汉、赵家美妇…所有幸存者都僵在原地,如同石雕泥塑,大脑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已忘记。
弹指间…重创乃至逼退一位元神境的界外魔神?
这是何等通天彻地的手段?!这是何等不可思议的境界?!
此人…究竟是谁?!
麻衣老者却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看也未看那缕精纯魔元,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单膝跪地、浑身浴血、气息萎靡却眼神明亮的楚渊身上。
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欣赏,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以真元之躯,引动源初之眼残力,调和地脉,硬抗元神…小家伙,你的胆子,比老夫想象的要大得多。”老者缓缓说道,“《万法吞噬诀》落在你手,倒也不算明珠蒙尘。”
楚渊心中剧震,对方果然知道功法的名字!他强撑着想要起身行礼,却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无法动弹。
“前辈…大恩…”楚渊声音沙哑。
老者摆摆手,打断了他:“不必言谢。老夫并非为你而来,只是恰逢其会,不忍见这苍玄一隅生灵涂炭罢了。”
他目光扫过那逐渐稳定下来的漩涡和光芒黯淡的界心石,微微摇头:“地煞殿那群蠢货,引狼入室,险些酿成大祸。这通道虽暂时被封,然界心受损,本源有亏,此地终将成为一处隐患。”
他的目光再次回到楚渊身上:“你以《万法吞噬诀》强行吞噬此地驳杂能量,虽暂时稳固了境界,却根基浮动,魔煞蚀体,源纹混乱,若不及早梳理,必遭反噬,前途尽毁。”
楚渊心中一凛,他确实感觉到体内力量虽庞大,却如脱缰野马,难以掌控,经脉窍穴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神魂中也充斥着各种混乱的意志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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