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正阳刚把院里的柴火劈好码齐，就听见中院传来一阵细碎的争执声。他侧耳细听，是贾张氏在跟秦淮茹拌嘴，似乎是为了给聋老太送“孝敬”的事。
“……你当我不知道？那老东西偏心眼，上次我送了一篮子鸡蛋，她转头就给了王主任！”贾张氏的大嗓门压过了秦淮茹的低语，“凭什么咱们家勒紧裤腰带孝敬她，好处倒让外人占了？”
“妈，您小声点！”秦淮茹的声音带着慌张，“王主任是街道干部，来看看老太奶奶也是应该的……”
吕正阳心里一动。贾张氏这话虽糙，却点出了一个关键——王主任和聋老太的往来似乎格外密切，远超普通街道干部与居民的关系。他放下斧头，悄悄走到中院门口，借着墙角的阴影往里看。
只见聋老太的小屋门虚掩着，王主任正坐在炕边，手里捧着个大茶杯，跟聋老太低声说着什么。聋老太脸上的皱纹舒展开不少，不像对旁人那样端着架子，甚至还伸手拍了拍王主任的手背，神态亲昵得有些反常。
“……那小子油盐不进，硬来怕是不行。”王主任的声音透过门缝飘出来，“要不从他家里人下手？他父母看着倒是老实。”
聋老太咳嗽了两声，声音沙哑：“别乱来，那小子精明得很，万一打草惊蛇，咱们这么多年的布置就白费了。你先稳住，我再想想办法。”
“姑，您就是太谨慎了。”王主任的声音突然变了调，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当年要不是您护着我，我哪能有今天的位置？一个毛头小子而已，还能翻了天不成？”
姑？！
吕正阳瞳孔骤缩，这个称呼像一道闪电劈进脑海——难怪王主任对聋老太如此上心，难怪她处处维护，原来两人是姑侄关系！这层隐藏的亲属关系，足以解释她们之间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
他悄悄退后两步，避免被里面发现，念力却悄然延伸过去，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更清楚。
“谨慎点总没错。”聋老太的语气缓和了些，“当年你爹就是太急躁，才栽了跟头。咱们现在走的每一步都得小心，等把那批货送出去，你我就能……”
后面的话声音太低，夹杂着茶杯碰撞的轻响，听不真切。但吕正阳已经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当年栽跟头”“一批货”，这些字眼无疑指向了更深的秘密，绝不仅仅是邻里间的家长里短。
就在这时，三大爷阎埠贵背着双手，哼着小曲从胡同口进来，看见吕正阳站在中院门口，立刻凑过来：“正阳，看啥呢？是不是又有人给老太奶奶送礼了？”
吕正阳赶紧摇头：“没什么，刚劈完柴，歇口气。三大爷这是去哪儿了？”
“嗨，去给学生补课，挣了两毛零花钱。”阎埠贵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钱票，眼睛却瞟向聋老太的小屋，“我瞅着王主任又来了？她跟老太奶奶真是投缘，三天两头就来串门。”
“可能是工作原因吧。”吕正阳故作随意，“三大爷觉得，王主任对老太奶奶是不是太亲近了点？”
阎埠贵眼睛一亮，压低声音：“你也看出来了？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上次我听见王主任喊老太奶奶‘姑’，当时还以为听错了……你说她们会不会是亲戚？”
果然有人也察觉到了。吕正阳心里有数，却没接话，只是笑了笑：“三大爷您想多了，也许是尊称呢。”
阎埠贵撇撇嘴，显然不信，却也没再追问，揣着钱票急匆匆回家了——多半是去跟自家婆娘念叨这发现了。
吕正阳看着他的背影，知道这消息用不了多久就会在院里传开。这未必是坏事，让更多人注意到王主任和聋老太的异常，反而能分散她们的注意力。
没过多久，王主任从聋老太屋里出来，脸上带着笑意，跟刚进门的易中海打了个招呼：“易大爷，忙着呢？”
“王主任来了。”易中海点头哈腰，态度恭敬得过分，“老太奶奶还好？”
“挺好的，就是念叨你们这些晚辈不常去看她。”王主任话里有话，眼神扫过院子，似乎在找什么人，没看到吕正阳，才转身离开。
易中海目送她走远，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快步走进聋老太的小屋，关紧了门。
吕正阳悄然退回跨院，心里翻江倒海。易中海对王主任的态度，明显是下级对上级的忌惮；王主任喊聋老太“姑”，暴露了亲属关系；再加上她们提到的“当年的事”和“一批货”，这张隐藏在四合院里的关系网，已经渐渐显露出狰狞的轮廓。
他立刻找到父亲，把听到的情况简略说了一遍。父亲听完，脸色凝重：“这么说，她们真的是一伙的？那咱们可得更小心了，千万别被她们盯上。”
“放心吧，我有准备。”吕正阳安抚道，“我今晚就去跟联络员汇报，让他们重点查王主任的背景，还有她和聋老太的亲属关系。”
傍晚，吕正阳借着去供销社买东西的机会，找到联络员老周，把王主任喊聋老太“姑”的事，以及两人提到的“一批货”和“当年的事”全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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