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荒漠的饥渴
飞过山谷，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绿色的植被越来越稀疏，最后只剩下零星的骆驼刺，大地裸露着红褐色的土壤，像一块巨大的干硬的痂。这就是老褐说的荒漠。
空气变得干燥而灼热，阳光像针一样扎在羽毛上，让阿羽感觉自己快要被烤焦了。他的喉咙干得发疼，不停地吞咽着口水，却缓解不了丝毫的干渴。
“跟着我，别乱找水！”斑姨的声音有些沙哑，她的羽毛失去了光泽，贴在身上，“荒漠里的水洼大多有毒，里面的虫子也不能吃。”阿羽点点头，努力忍着干渴，眼睛紧紧盯着斑姨的白斑，不敢分心去看那些看起来像水洼的反光。
荒漠里没有可以遮阳的树木，只有低矮的沙丘。风卷起细沙，打在脸上生疼。阿羽感觉自己的眼睛里进了沙，涩得睁不开，只能眯着眼，跟着前面的同伴飞行。
飞行了大约一个时辰，他的翅膀开始发沉，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脱水。他看到身边有只年轻的燕子飞得越来越慢，翅膀扇动的幅度越来越小，最后像片叶子一样坠向沙丘。
“救它！”斑姨立刻俯冲下去，用喙叼住那只燕子的翅膀，把它往高空带。其他几只燕子也围过来，用翅膀推着那只燕子，帮它保持平衡。阿羽也想过去帮忙，却被父亲拦住了：“别分散精力，我们要尽快飞出荒漠。”
他看着那只被同伴们推着飞行的燕子，心里既着急又佩服。在这片绝望的荒漠里，同伴的翅膀就是彼此的希望。他咬紧牙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扇动翅膀，感觉喉咙里像要冒烟。
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片小小的绿洲。几棵歪脖子的胡杨树下，有一汪小小的水潭，潭边还长着些绿色的水草。燕群发出一阵兴奋的啾鸣，像看到了救星，纷纷朝着绿洲俯冲而去。
“慢点飞！”老褐的声音及时响起，“别一头扎进水里，先落在树上歇口气！”阿羽跟着父母落在胡杨树上，贪婪地呼吸着带着水汽的空气，感觉肺部像被滋润了一样。
他看着水潭，里面的水清澈见底，倒映着胡杨的影子。但他没有立刻飞下去喝水，而是学着父母的样子，先观察了一会儿。潭边没有发现异常，水面也没有奇怪的泡沫，应该是安全的。
斑姨先飞下水潭，用喙轻轻碰了碰水面，然后喝了一小口，过了一会儿，确定没事，才发出可以喝水的信号。燕群这才纷纷飞下水潭，贪婪地饮用着清凉的泉水。
阿羽把喙伸进水里，冰凉的泉水顺着喉咙流下去，像一股甘甜的溪流，瞬间浇灭了喉咙里的火焰。他喝了满满一肚子水，感觉力气又回到了翅膀上，连羽毛都恢复了些光泽。
水潭边还有些小飞虫，大概是被水汽吸引来的。阿羽捕食了几只，感觉精神好了很多。他看着那些还在喝水的同伴，尤其是那只差点坠向沙丘的燕子，正大口大口地喝着水，翅膀也恢复了力气。
“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个时辰，”老褐说，“然后一口气飞出荒漠，天黑前要赶到前面的河谷。”燕子们纷纷落在胡杨树上，有的在梳理羽毛，有的在互相清理身上的沙砾，还有的在捕食潭边的虫子，气氛比刚才轻松了许多。
阿羽靠在母亲身边，看着荒漠的夕阳。落日把沙丘染成了金黄色，远处的天际线低得仿佛伸手就能摸到。他第一次觉得，水和食物是这么珍贵，同伴的帮助是这么重要。
离开绿洲的时候，阿羽的翅膀轻快了很多。他知道，只要坚持下去，总能找到希望的绿洲。而这片荒漠教会他的，不仅是忍耐饥渴的能力，更是在绝境中互相扶持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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