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滩潮声
第十三章：同业携手，国货联盟
深秋的沪市飘起了细雨，却没挡住国货互助会的热闹。同福纱厂的出口订单成了“活招牌”，短短半个月，又有二十多家小厂子申请入会——有做草帽的、缝布鞋的，还有酿酱油的，连之前犹豫的几家布庄，也顶着汇丰银行的压力，主动来找沈墨谈合作，想独家销售同福纱厂的棉布。
易中河和沈墨索性在海关大楼旁边租了间小洋楼，作为互助会的办公地。楼里的木桌上堆着各地寄来的信件，有的是询问合作的商户，有的是求购国货的百姓，还有的是失业工人想来互助会的厂子做工。
“易先生，您看这份来自苏州的订单，”沈墨拿着一封信走进来，脸上带着笑意，“苏州的布庄想订五千匹棉布，说要在当地开‘国货专柜’，还想邀请咱们去苏州办展销会。”
易中河接过信，信纸泛黄却字迹工整，字里行间满是对国货的期待。他想起后世随处可见的“国货精品店”，心里忽然有了个主意：“咱们不光要去苏州办展销会，还要在沪市的外滩开一家‘国货精品店’，把互助会所有厂子的产品都放在里面卖——让来外滩的人，一出门就能看到中国人自己的好东西。”
这个想法让沈墨眼前一亮：“好主意！外滩是沪市的门面，在这儿开国货店，既显眼又能长咱们中国人的志气！我这就去联系商铺，争取早日开业。”
可找商铺的过程并不顺利。外滩的商铺大多被洋人或买办控制，一听是要开“国货店”，要么直接拒绝，要么报出天价租金，明显是不想让国货在滩上立足。
“这些人就是帮着洋人欺负自己人！”赵老板听说后，气得拍了桌子，“不行咱们就自己建！南码头有块空地，咱们互助会凑钱盖个小铺子，就算不在外滩，也能把国货卖好！”
“别着急，”易中河拦住他，“外滩的商铺咱们早晚能租到，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国货联盟’建起来。咱们把互助会的商户按行业分类，纱厂帮布庄提供好布，面粉厂帮馒头铺提供好面，大家互相扶持，形成产业链——就算没有外滩的商铺，咱们的国货也能通过街坊邻里、走街串巷的小贩卖出去。”
接下来的日子，易中河带着互助会的人，一家家走访入会的厂子。在草帽厂，他教工人用芦苇和竹篾混合编织，让草帽更轻便耐用；在布鞋厂，他建议在鞋底加一层旧棉布，既防滑又舒服；在酱油厂，他帮着调整发酵时间，让酱油的香味更浓。
每到一家厂子，工人们都围着他问东问西，眼里满是信任。有个老鞋匠拉着他的手说：“易先生，您要是早来几年，咱们的布鞋也不会被洋皮鞋挤得没活路。现在好了，有您指导，有互助会帮衬，咱们的布鞋肯定能卖得好！”
易中河心里暖暖的，他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不仅是在帮厂子活下去，更是在帮这些普通工人保住生计，保住尊严。
这天下午，易中河正在酱油厂查看发酵情况，沈墨突然匆匆赶来：“易先生，有好消息！外滩十二号的商铺老板愿意租给咱们了，租金还很便宜！”
“真的？”易中河又惊又喜，“他怎么突然愿意了？”
“是中国银行的陈默先生帮的忙，”沈墨解释道，“那商铺老板欠中国银行一笔贷款，陈默先生跟他谈了，只要他租给咱们开国货店，就帮他延长还款期限。”
易中河心里涌起一股感激，没想到陈默会这么帮他们。他知道，这背后是中国银行对国货的支持，是所有希望民族实业崛起的中国人的心意。
租到商铺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互助会，商户们都忙着准备自家的产品，想在开业当天好好展示一番。赵老板带着工人，把最新织的棉布剪成小块，做成样品；草帽厂的工人连夜赶制了几十顶新草帽，每顶草帽上都绣着“国货”两个字；布鞋厂则把最好的布鞋摆在铺子里，等着开业那天迎接顾客。
开业前一天，易中河和沈墨在商铺里忙到深夜。他们把产品按行业分类摆放，棉布和布鞋放在一起，面粉和馒头放在一起，酱油和咸菜放在一起，还在门口挂了块大大的木牌，上面写着“国货精品店——中国人自己的好东西”。
看着摆满货物的商铺，沈墨笑着说：“明天开业，咱们肯定能火！说不定约翰路过，看到咱们的国货店，能把他气个半死！”
易中河也笑了，他走到门口，看着外面的外滩。雨已经停了，月光洒在江面上，泛着银色的光。海关大楼的钟面在月光下依稀可见，指针指向十一点，再过一个小时，就是新的一天。
“明天，会是个好开始，”易中河轻声说，“咱们的国货，会从这里走向更远的地方。”
沈墨点点头，眼里满是期待。他知道，这家国货店的开业，不仅是互助会的新起点，更是沪市国货崛起的新起点——从外滩开始，中国人的好东西，会被更多人看到，被更多人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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