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郊外,一片被时代遗忘的废弃工业区如同巨大的钢铁坟墓,死寂地匍匐在浓重的夜色之下。锈迹斑斑的厂房骨架在惨淡的月光中投下狰狞的剪影,破碎的玻璃窗如同空洞的眼窝,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铁锈、陈年机油和某种有机物腐败后混合而成的刺鼻气味。这里是被规划为拆迁区域多年的无人区,连流浪汉都很少涉足,是进行罪恶交易的绝佳场所。
在其中一座编号为3号的大型组装仓库深处,唯一的光源来自几盏接在临时发电机上的、电压不稳的昏黄灯泡,光线摇曳,将空旷空间内堆积的废弃机器和零件的影子拉长扭曲,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空气潮湿阴冷,带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方国良被粗暴地捆绑在一张不知从哪个角落拖来的、满是油污和铁锈的破旧金属椅子上,双手反剪,粗糙的麻绳深深勒进他年老虚弱的腕部皮肤。他的嘴上贴着厚厚的工业胶带,只能从喉咙深处发出压抑的、愤怒的呜咽声。连续遭受下毒、背叛和绑架的惊吓与折磨,让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因脱水和寒冷而泛着青紫色,深陷的眼窝周围是浓重的黑影。然而,即便在这种绝境下,他那双曾经执掌商业帝国的眼睛,依旧燃烧着不屈的怒火和一种属于老一辈企业家的硬气,死死地瞪着看守他的绑匪。
在他周围,或站或蹲着四名神色凶悍的男子。他们衣着普通,甚至有些邋遢,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亡命之徒的戾气。手中拎着的不是枪械,而是沉重的钢管和打磨过的砍刀,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泽。显然,这并非一支高度专业化的武装小队,更像是一伙被重金雇佣、胆大包天的地痞流氓。
为首的绑匪头目,是个身高体壮、脸上从左眉骨到嘴角横亘着一道狰狞刀疤的壮汉。他刚刚结束与方修远的通话,随手将那个一次性的手机卡掰断扔进角落的积水里,脸上带着一种粗野的、志得意满的笑容,转身对同伴们吹嘘道:
“搞定!电话打过去了!听见那小子的声音没?估计现在正吓得尿裤子呢!哼,什么方家大少,名医博士,在咱们兄弟面前,就是个屁!”他用力拍了拍腰间鼓囊囊的钱包,“等这笔钱到手,咱们兄弟几个,够潇洒快活好几年了!到时候,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老大,”一个身材干瘦、眼神闪烁的小弟凑过来,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压低声音问,“刘老板那边……事后会不会……灭口啊?我听说他手段挺黑的。”
刀疤脸不屑地啐了一口唾沫,大大咧咧地摆摆手,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产生回响:“怕个鸟!刘海涛钱给得足,路子也硬!咱们替他办了这脏活,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以后少不了咱们的好处!再说了,咱们手里捏着这老家伙,就是护身符!他敢动咱们?”
他们沉浸在对未来的虚幻憧憬和对自身力量的盲目自信中,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早已从猎人的角色,变成了落入精密陷阱中的困兽。死亡的阴影,正从仓库外无边的黑暗中,悄无声息地合拢。
仓库外,夜色是最好的掩护。几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与浓重的黑暗完美地融为一体。他们穿着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特战服,面料具备吸光和防红外探测功能,脸上涂抹着深绿与炭黑交织的伪装油彩,只露出一双双在微光夜视仪下闪烁着冰冷寒光的眼睛。他们的动作迅捷如猎豹,却又轻盈得如同狸猫,每一个移动都充分利用着废弃车床、锈蚀的集装箱和杂草丛生的地形作为掩护,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他们手中持有的,是加装了高级消音器和微型激光指示器的特种冲锋枪,腰间挂满了各种爆破物、绳索和急救包。无论是装备、战术动作还是彼此间通过手势和骨传导耳机进行的无声交流,都透露出一种远超普通警察甚至特警的、近乎完美的专业素养和杀戮效率。
这正是由代号“山猫”直接指挥的、“龙牙”麾下最精锐的尖刀行动组之一!
“山猫”潜伏在一个视野良好的制高点,通过头盔上的多功能观察镜,将仓库内的热源分布、人员位置和结构弱点看得一清二楚。他压低声音,通过加密频道向远在医院的方修远汇报,声音冷静得如同在陈述天气预报:
“报告龙头,尖刀一组已抵达目标仓库外围指定位置。经热成像和声波探测双重确认:仓库内共有五个热源。其中四个为活动目标,分布呈警戒队形,装备冷兵器;一个静止目标位于中心区域,体温偏低,符合人质特征。环境评估:仓库结构老旧,存在多个视觉盲区和可渗透点。请求最终行动指示。”
医院心脏外科手术准备室内,方修远已经换上了淡蓝色的无菌手术服,戴上了手术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睛。他站在手术台旁,正在进行最后的术前手部消毒,冰冷的消毒液顺着他的指尖流淌。姑姑方荣荣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麻醉已经生效,生命完全依靠复杂的体外循环机和药物维持。蓝牙骨传导耳机紧贴在他的颧骨上,将“山猫”的汇报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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