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龙门山上的野花零零星星地开了几朵,算是给清风寨这片破败之所点缀了些许生机。寨主杨昭,此刻正对着一堆抢来的银子和粮食发愁。
钱有了,粮暂时也不缺了,可看着手下这歪瓜裂枣的十几号人——刨去老弱病残,真正能打的……嗯,大概只有自我感觉良好的张三李四,以及几个勉强算青壮的流民——杨昭就感觉前途一片黯淡。
就这阵容,别说造反了,哪天来个规模大点的剿匪队,估计就得全员领盒饭。
“不行,得扩招!必须扩招!”杨昭在小茅屋里踱步,像个为员工数量发愁的初创公司CEO。
仿佛是听到了他内心的呼唤,那熟悉的、冰冷又催命的机械音如期而至:
【成长任务发布:招兵买马。】
【任务要求:成功招募50名山贼,并进行基础军事训练,使其达到民兵标准。】
【任务奖励:寿命+1年。】
【任务时限:一个月。】
五十人!民兵标准!
杨昭感觉压力山大。上哪儿去忽悠……啊不,招募五十个愿意跟着他掉脑袋的“有志青年”?
正当他抓耳挠腮之际,目光扫过山下官道上偶尔出现的、拖家带口面色凄惶的流民,一个绝妙(无耻)的主意涌上心头。
几天后,长安城周边几个流民聚集点,悄然流传开一个消息:仁德的太子殿下,体恤民生多艰,特在东宫名下划出几处皇庄山地,用以“以工代赈”,安置无家可归的流民!管吃管住,还有微薄工钱可拿,主要是从事开荒、建房等活计!
消息来源?自然是杨昭通过“合理”的渠道,让东宫属官“无意中”透露出去的。太子殿下仁孝贤德,心系黎民,此举立刻赢得了朝野上下(主要是言官和部分清流)的一片赞誉。
连深居宫中的杨广听闻,都难得地点了点头,觉得这个儿子总算干了件像样的、能给他博取名声的好事。
然而,谁也不知道,这位“仁德”的太子,暗中指示他新收的“巡山左右头领”张三李四,混在官方安置队伍里,专挑那些身强体壮、无牵无挂、或者对朝廷心怀不满的青壮年流民下手。
“兄弟,看你这身板,去皇庄刨地可惜了!”张三眯着斗鸡眼,努力做出诚恳的表情,“跟咱们走,去山里干活,工钱加倍!顿顿有油腥!”
李四在一旁慢半拍地补充:“对!还……还自由!没人管!”
大部分流民还是选择相信朝廷的正式安置。但也总有那么一些,或是觉得工钱低,或是喜欢“自由”,或是被张三李四那“真诚”的眼神打动,懵懵懂懂地就被拐带上了龙门山。
于是,清风寨以每天几个到十几个不等的速度,悄然“充实”起来。杨昭看着寨子里越来越多的人口,一边欣慰任务进度条在上涨,一边又担心人多眼杂,暴露的风险激增。
人招来了,下一步就是训练。指望这群放下锄头拿起木棍的流民自己领悟战阵之道,不如指望母猪上树。
杨昭摸着下巴,回忆起了前世大学时被教官操练得死去活来的军训生涯,一个大胆(且恶趣味)的想法诞生了。
翌日,清风寨那片好不容易清理出来的平地上,五十名新晋“山贼”歪歪扭扭地站成了……勉强算五排。
杨昭站在他们面前,身穿粗布衣,但眉宇间不自觉流露出的气势,让他与真正的山贼头子截然不同。
“兄弟们!”杨昭清了清嗓子,“从今天起,我们要进行特训!练好了,以后吃香喝辣;练不好,下次官兵来了,咱们就得一起玩完!”
他顿了顿,朗声道:“第一个训练项目,站军姿!”
底下众人面面相觑,站……站着?这也叫训练?
“都听好了!两脚分开六十度,两腿挺直,收腹、挺胸、抬头、目视前方!两肩后张,身体微向前倾!”杨昭一边说着口令,一边亲自示范。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有人叉开腿像蹲马步,有人挺胸挺成了龟丞相,还有人目视前方却成了斗鸡眼(尤其是张三,完美融入)。
“你!肩膀放松!不是让你撅屁股!”
“李四!看前面!不是看地!地上有银子吗?”
“张三!你把眼珠子给我瞪正了!……算了,当我没说。”
杨昭穿梭在队列里,不断纠正,感觉自己像个幼儿园老师。光是“站直了”这个简单动作,就折腾了一上午。
下午,训练“左右转”。
“听我口令!向右——转!”
噼里啪啦,队伍瞬间乱成一团。有面对面撞在一起的,有转错了方向直接面对山林的,还有原地没动一脸茫然的。
李四严格按照“右”的概念,猛地一转,差点把旁边的兄弟撞飞。张三则因为分不清左右,全靠蒙,结果蒙对了方向,得意地冲着杨昭咧嘴笑。
“向左——转!”
又是一片人仰马翻。
杨昭以手扶额,内心哀嚎:“老天爷,我这练的不是民兵,是谐星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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