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取悦世界的过程中,他也不是自己生命中的第一选择。
好像这辈子都无法逃脱“备选”的宿命。
没人会喜欢那个脱离公众视线的他。
暴躁、毒舌、阴晴不定,是他内心深处无法排解的焦虑与不安的投射。
别扭、拧巴、敏感多疑,是他长久以来缺乏安全感所形成的保护壳。
他用尖锐的刺包裹自己,在别人抛弃他、伤害他之前,先用最坏的态度赶走对方。
这样,最终的“被抛弃”就成了他主动选择的结果,似乎就能减轻一些内心的痛苦与失落。
看吧,我就是这么一个恶劣不堪的人,我就知道没人会喜欢真正的我。
裴焰常常用这样的方式自我安慰,仿佛只要这样,就能在那些被忽视、被放弃的时刻,为自己保留最后一丝尊严。
“洛溪,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裴焰突然开口,他伸出手试图抓住阳光的碎片,却只握到了一缕轻柔的暖意。
这个问题,裴焰曾问过无数次,他需要一遍又一遍的确认,需要一次又一次的肯定。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填补他内心深处那因长期缺乏安全感而形成的巨大空洞。
洛溪微微侧过头,说出了与之前无数次相似却又每次都让他心头一颤的答案。
无论裴焰会追问多少次,洛溪的答案始终如一,不厌其烦地重复一次又一次。
裴焰突然就觉得眼眶酸酸的,肯定是这个阳光太刺眼了。
刺得他眼睛生疼,可那股酸涩却怎么也止不住,像是心中积压已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肆无忌惮地向外奔涌。
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一滴又一滴,就这样无声地砸落在草尖,然后迅速被土壤吸收。
他慌忙抬手去擦,指尖触到湿润的痕迹时,动作里带着几分明显的慌乱与窘迫,想要极力掩饰这份突如其来的失控,却又无法阻止情感的洪流继续蔓延。
裴焰连哭都是悄无声息的,没有撕心裂肺的嚎啕,没有涕泗横流的狼狈,只有那不断滚落的泪珠和微微颤抖的肩膀。
会哭的小孩有糖吃,可他不会哭,也没人会递给他那颗糖。
“欸,好端端的,怎么哭了呀,哭成小花猫了。”
洛溪察觉到身旁人的异样,一转头,只见那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
她瞬间撑起身子,手忙脚乱地在包里翻找着纸巾,连忙凑近,一边轻声安慰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用纸巾轻轻擦拭裴焰眼角的泪珠。
“不就是没去成遗忘之角吗,要不推迟一天回去?我看明天天气挺好的,到时候我们去那玩个痛快,把今天的遗憾都补回来,好不好呀?”
美人落泪,洛溪心疼得不行。
她以为裴焰是在为上午没去成遗忘之角而难过,没想到这地方对他来说竟然如此重要,都委屈的掉眼泪了。
“对不起......”
裴焰的声音低沉而哽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硬生生扯出来,带着难以言说的痛楚与酸涩。
他微微侧过头,红透的双眼就这样直直地撞进了洛溪满是关切的眼眸里。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道起歉来了?”
“对不起...”
裴焰像是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拔的情绪漩涡,嘴里只是反复呢喃着这三个字。
他一向不擅长表露自己的情感,因为没人教他该怎么去爱,也没人愿意耐心地倾听他内心深处的声音。
每次与父母打电话时,话题总会迅速转向弟弟。
他考了第一名,刚想开口分享自己的成绩和老师的赞语,电话那头传来匆匆的“真棒”,然后就是“弟弟好像哭了,我们先挂了”。
于是,那些原本涌到嘴边的话语,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地按了回去,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得厉害。
到底该怎么去喜欢一个人呢?
裴焰是个不折不扣的新手,刚开始时总是学不会好好说话,明明在意得要命,却总是用最伤人的话语去表达。
那些脱口而出的尖锐言辞,常常将关心伪装成指责,将担忧扭曲为埋怨,将原本想要靠近的心,一次次推得更远。
就算反应过来是自己错了,意识到话语间的刻薄与偏激,可那倔强的性子让他拉不下面子去主动低头道歉。
那些词不达意的瞬间,那些言不由衷的对白,那些笨拙生硬的表达,那些口是心非的话语。
就像未经打磨的石子,粗糙、尖锐,硌得心脏鲜血淋漓。
他不相信怎么会有人莫名其妙的喜欢他,怎么一来就要他的联系方式,怎么日复一日地关切问候,不厌其烦地分享那些微不足道的日常琐事。
那些突如其来的善意和热情,在他看来就像是一场虚幻的梦,一个浮于半空的气泡,随时都可能消散。
裴焰内心深处充满了困惑与戒备,总觉得这份善意背后隐藏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让他既渴望靠近,又不敢轻易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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