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流水，转眼已到清明，红星生产大队的田埂上热闹起来了。天还没亮透，东方刚泛起鱼肚白，田埂上就传来了 “咯吱咯吱” 的脚步声 —— 苏晚和知青们背着锄头，踩着露水往地里赶。路边的野草沾着晶莹的露珠，打湿了裤脚，带着初春的凉意，却挡不住大家眼里的干劲。
“今天要把三亩玉米地都种完，可得加把劲。” 陈凯推了推眼镜，镜片上沾着水汽，“我昨儿看天气预报，说后儿有雨，得赶在下雨前把种子都埋好。”
苏晚紧了紧手里的播种器，这玩意儿是队里新分到的，铁制的漏斗下面接着尖嘴，往地里一插就能漏出三粒种子，比用手点播快多了。“放心吧，咱们知青点的效率，肯定能完成。” 她笑了笑，体质强化液让她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就算连续干上一天，也只是微微发累。
地里早已是人山人海。村民们牵着牛拉着犁，“吁吁” 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妇女们蹲在田垄上，手里攥着盛满种子的小布包，动作麻利地往犁好的沟里撒种；孩子们则跟在后面，用脚丫把翻起的土块踩实，清脆的笑声在田埂间回荡。
苏晚负责的地块在最东边，靠近山根。她握着播种器，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铁嘴插入湿润的泥土，“咔嗒” 一声，三粒饱满的玉米种就落进了土里。阳光渐渐爬上来，金色的光洒在翻耕过的土地上，泥土的腥气混着青草的味道，让人心里踏实。
“苏晚，歇会儿喝口水！” 林薇提着水壶跑过来，壶盖一打开，就冒出热气，“我往里面放了点你给的陈皮，解渴。”
苏晚接过水壶喝了一大口，陈皮的清香混着温水滑入喉咙，顿时觉得舒坦多了。她往远处望了望，李娟正蹲在田垄那头点播，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手里的种子袋已经空了一半。“李娟进度挺快啊。”
“她昨儿说要跟你比一比呢。” 林薇笑着打趣，“说不能总让你帮忙，得自己多干点。”
苏晚刚想回话，就听远处传来一声“哎哟” 。两人心里一紧，连忙往李娟那边跑 —— 只见李娟歪坐在地上，右手捂着左脚踝，脸色发白，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滚。
“怎么了？” 苏晚蹲下身扶住她，“是不是崴着了？”
李娟疼得牙咧嘴：“刚才起身想换个地方，没留神踩到土块，脚脖子往外一拧……” 话没说完，又是一阵抽痛，疼得她眼圈都红了。
周围的村民也围了过来，张大妈皱着眉说：“看着肿得不轻啊，怕是韧带伤着了。” 王大爷蹲下来想碰又不敢碰：“这春耕正忙的时候，崴了脚可咋整。”
苏晚让林薇扶住李娟，自己轻轻脱掉她的布鞋 —— 脚踝已经肿得像个发面馒头，原本白皙的皮肤透着青紫色，连带着脚背都肿了起来。“别怕，没伤到骨头。” 她摸了摸脚踝周围，确认没有错位，心里松了口气，“只是韧带拉伤，得赶紧处理。”
她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晒干的红花和三七，这是她早上特意从空间拿的。“林薇，帮我找块干净石头。” 苏晚将手洗干净，把草药放在石头上，用另一块石头细细砸烂，又从水壶里倒了点温水，调成糊状。
“可能有点疼，忍一忍。” 她轻声说，小心翼翼地把药糊敷在李娟的脚踝上。冰凉的药糊刚贴上，李娟就疼得 “嘶” 了一声，但很快，一股清凉的感觉就顺着皮肤渗进去，疼痛竟真的减轻了不少。苏晚又解下自己的头巾，撕成布条把脚踝缠紧，打了个结实的结。
“这样能固定住，别乱动。” 她扶着李娟站起来，“我先送你回知青点，这几天你就在家歇着，活我帮你干。”
李娟眼眶红红的：“那怎么行，你的活也不轻……”
“说啥呢。” 苏晚半扶半搀着她往回走，“咱们是朋友，还分什么彼此。等你好了，再请我吃你烙的玉米饼就行。”
接下来的五天，苏晚真的一个人干了两份活。天不亮就下地，先把自己的地块种完，再去李娟的地里接着干。中午别人歇晌的时候，她就往山上跑，采些草药回来晾晒，傍晚收工前，还得给李娟熬药泡脚。
村民们看在眼里，都忍不住夸她。张大妈在井台边打水时跟旁人说：“这苏晚姑娘，真是个实在人。换了旁人，谁肯揽这额外的活计。” 李铁柱也在记工分时多给她记了两分：“干得多就得拿得多，这是规矩。”
苏晚只是笑笑，心里却暖烘烘的。她知道，在这人地生疏的年代，能有一群真心相待的朋友，比什么都重要。
这天下午，苏晚正在地里给玉米种盖土，突然听到西边传来一阵吵嚷声，还夹杂着叫骂声。她直起腰往那边望，只见一群人围在两村交界的田埂上，红星大队的人和邻村红旗大队的人正指着鼻子对骂，推推搡搡的，眼看就要打起来。
“怎么回事？” 她放下锄头，快步往那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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