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一个角落,那里堆着几个半空的纸箱,上面贴着“待整理”的标签。她假装弯腰系鞋带,迅速扫了一眼——里面是《红楼梦》、《三国演义》的残本。
但是这些书,不是古籍,她要的是有收藏价值的古籍。
王小小直起身,面瘫脸上看不出情绪,但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这就是王漫数据里那“87%可能性”的“待处理”书籍的下场吗?
一部分被彻底销毁,一部分被拆散遗弃,或许还有极少部分,像他们昨夜“借”走的那样,被打包等待最终的命运。
她走到农业技术书籍区,随手抽出一本《北方蔬菜种植》,翻开,目光却没有落在字上。
贺瑾溜达过来,拿起一本《初级无线电原理》,小声说:“姐,有用的、能摆出来的,就这些了。我刚才看到后面有个小门,挂着库房重地,闲人免进,锁着。”
丁旭也凑了过来,低声道:“我留意了,一共就三个工作人员,一个在门口打瞌睡,两个在柜台后面织毛衣、看报纸。没人管读者。”
军军跑过来,拉了拉王小小的衣角,小手指了指阅览室侧面一条昏暗的走廊,用气声说:“姑姑,那边尽头好像还有扇门,没锁,虚掩着,有煤灰味。”
王小小合上手里的书,把它插回书架。
她知道了。
王漫的计划是精准的。
主阅览区已经是安全区,真正的目标不会在这里。
那个挂着锁的库房,以及军军发现的、有煤灰味的、可能通向锅炉房或旧书库的走廊门,才是关键。
他们今天来的目的达到了:认清了环境,确认了人员的松懈,找到了可能的路径。
王小小低声说:“走吧!去废品站看看。”
“姑姑,我们走路去吗?”
“回家,开着八嘎车去”
听到王小小要开八嘎车去废品站,丁旭和军军都有些兴奋,毕竟大冷天走路可不舒服。
然而,当他们坐上车,王小小却没有立刻发动,而是转过头,用一种混合着无奈和好笑的眼神,看了看车斗里挤着的三个“队友”。
一个五年级的小崽崽军军,一个初中毕业没有考上高中的学渣丁旭,一个对电子元件了如指掌但对古籍版刻一窍不通的天才贺瑾,外加她这个理科生,对文科也一窍不通,但是稍微有点常识,能讲多少是多少。
刚才在图书馆,小瑾三人指着那几箱《红楼梦》、《三国演义》残本说是“古典书”时,王小小那份欲言又止,此刻终于憋不住了。
她叹了口气,决定趁着路上的时间,给这群“文盲”突击补补课,毕竟,接下来要去废品站淘宝,总不能连基本概念都搞错。
王小小发动车子,让引擎的突突声掩盖一部分谈话,“都坐稳了,趁着路上,我给你们说说,咱们到底要找的是什么玩意儿,免得你们看到带画的连环画也当宝贝。”
军军立刻举手:“我知道!要找很旧很旧的书!”
丁旭撇嘴:“废话,新的还用我们救?”
贺瑾则比较实际:“纸张泛黄、脆弱、线装的?”
“都对,但都不够。”王小小迎着寒风,声音清晰地传过来,“军军,很旧的书,如果是去年刚印的《赤脚医生手册》,放了半年,看着也旧,但那不是我们要的。丁旭,新的好书也可能被禁,但那是另一码事。小瑾,线装是重要特征,但民国甚至建国初也有大量线装书,价值完全不同。”
她顿了顿,努力组织语言,试图用这几个“偏科”队友能理解的方式解释:“这么说吧,咱们要的‘古籍’,不是按内容‘古典’来算,是按它出生的时间和出生的方式来算的。”
“首先,得是1911年以前印刷或抄写的。这是硬杠杠,在这之前,叫‘古’。”
“其次,看怎么出生的。最好的,是刻本,就是古人用木板刻了字,再刷上墨印出来的。这里面又分官刻(国家办的)、家刻(有钱人家自己刻的)、坊刻(书商刻的)。
官刻最精,家刻有时有孤本,坊刻流传最广但也最杂。”
“再差点,是活字本,用单个字模排版印的,比较稀少。”
“最次,但也是古籍的,是抄本,就是手抄的。如果抄的人是名人,或者内容特别,那也很珍贵。”
王小小看了一眼后视镜,“至于内容,经史子集,医书农书,地方志,族谱,甚至账本、契约,只要是那时候的东西,都可能有用。咱们不是来选世界名着的,是来抢救历史证据的。”
丁旭听得有点晕:“等等,怎么还有账本?那玩意有什么好藏的?”
王小小忍不住爆了粗口,“你懂个屁!一本乾隆年间徽州商号的流水账,可能比一百本后印的《论语》更能告诉你那时候的老百姓怎么过日子、物价多少、社会怎么运转!历史不只是皇帝将相和才子佳人,更是柴米油盐和市井百态!”
贺瑾若有所思:“所以,目标物是具备特定时间戳和特定制作工艺的信息载体,其价值在于不可复制的原始信息,而非后世评价的‘内容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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