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顾芊芊把最后一只名牌包扔进行李箱时,手机屏幕亮起——前男友的结婚请柬。电子请柬上,钻石戒指的特写镜头几乎刺瞎她的眼,背景音乐是那首他们曾经单曲循环的《往后余生》。
“余生你妈。”她面无表情地划掉通知,指甲在屏幕上磕出清脆一响。
城市的高楼大厦在她二十八楼的落地窗外铺陈开去,繁华,精致,却冰冷得像另一个世界的布景。半小时前,她刚递了辞职信。上司的挽留言犹在耳:“芊芊,你是部门骨干,前途无量,为了个男人不值得……”
不是为男人。她只是忽然受够了。受够了每天挤两个小时地铁,受够了PPT上无穷无尽的修改批注,受够了假装品尝不出便利店咖啡和现磨咖啡的区别,更受够了那个在她分手后第一时间送上“温暖”、实则只想发展短期关系的油腻客户。
最受够的,是那个口口声声说向往田园牧歌、却最终选择了一个能让他少奋斗二十年的城市富家女的前男友。
田园牧歌?她冷笑。老娘这就去给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田园”!
行李箱“砰”地一声合上,斩断了她对这座城市最后的留恋。
(二)
顾家村的路,比顾芊芊记忆里更颠簸。五年前送她去上大学时,父亲还特意包了辆小轿车,如今自己开车回来,才真切体会到什么叫“底盘都快颠散架”。
村口那棵老槐树还在,树下闲聊的老人目光浑浊地追着她的车。低矮的砖房,斑驳的墙壁,偶尔窜出的土狗,空气里弥漫着秸秆燃烧和牲畜粪便混合的、熟悉又陌生的气味。
家还是那个家,父母脸上的皱纹却深了很多。
“回来好,回来好,城里压力大,回来歇歇。”母亲搓着手,眼神里有担忧,更多的是欣喜。父亲沉默地抽着烟,把她那几个塞满了时尚衣物和化妆品的行李箱搬进她出嫁姐姐曾经的闺房。
网络信号断断续续。顾芊芊举着手机满院子找信号,终于连上4G,第一件事就是发朋友圈定位“顾家村”,配图:老家的天空,蓝得不像话。
评论区瞬间炸锅。
“芊芊你去扶贫了?”
“隐退江湖?准备嫁个乡下土豪养鸡吗?”
“姐妹,受什么刺激了?失恋也不至于下乡改造吧?”
前男友点了赞,没有评论。
顾芊芊把手机一扔,倒在铺着老粗布床单的炕上,望着糊着旧报纸的房顶,心里空落落的。疗情伤?或许吧。但更多的是一种失控后的茫然。接下来,该怎么办?
(三)
几天后,顾芊芊被母亲逼着去村委会“办点事”。
所谓的村委会,就是几间平房。她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个清朗又带着不容置疑的男声:“……李叔,您听我说,镇上农技站推广的新品种玉米,抗病强产量高,不是骗人的!那宣传册子我都能给您背出来……”
“青山书记,不是俺不信你,那种子贵哩!万一砸地里,俺一家喝西北风去?”一个苍老的声音反驳。
“风险肯定有,但咱们不能总守着老黄历……”
顾芊芊探头进去。一个穿着半旧白衬衫、黑裤子的年轻男人正和几个老农围着一张磨得发亮的老旧办公桌争论。男人皮肤黝黑,鼻梁很高,眉头紧锁,手指用力地点着桌上的材料。
这就是那个大学生村官赵青山?她听母亲唠叨过几次,说村里来了个能折腾的书记,满脑子新想法,但老人们不太买账。
赵青山一抬眼看到了她,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你好,有事?”
“我……我来办户口迁移。”顾芊芊晃了晃手里的材料。
“哦,你是顾叔家的芊芊吧?听说你回来了。”赵青山态度很自然,很快给她办好了手续,期间还不忘对刚才的老农说,“李叔,您再想想,我下午去您地里看看。”
老人们嘀嘀咕咕地走了。赵青山这才松口气似的,对顾芊芊笑了笑:“不好意思,见笑了。农村工作,就这样。”
顾芊芊看着他桌上那台屏幕裂了道的旧笔记本电脑,旁边堆着高高的农业科技书籍和文件,心里莫名动了一下。这环境,跟她在CBD的办公室比起来,简直是天地之别。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她转身欲走。
“哎,等等,”赵青山叫住她,略显迟疑,“那个……我听村里人说,你以前在城里是做……网络推广的?”
“算是吧,新媒体运营。”
“那……直播带货你懂吗?”赵青山的眼睛忽然亮了。
(四)
顾芊芊没想到,赵青山找她,是想让她帮村里卖滞销的蜂蜜。
跟着赵青山走到村后山脚的养蜂场,蜂农老赵叔愁眉苦脸:“青山书记,不是俺不支持工作,这蜜再好,卖不出去有啥用?去年说好的收购商,今年压价压得厉害!”
一排排蜂箱安静地散布在草丛中,蜜蜂嗡嗡飞舞,空气中甜香腻人。顾芊芊拿起一瓶琥珀色的蜂蜜,质地浓稠,色泽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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