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是我们三个人的事——”
“你们的事?”周父冷笑,“从周凛坐上那个位置开始,他的一切就都不只是‘他的事’。他的形象关系到公司股价,他的婚姻关系到战略合作,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放在显微镜下看。林小姐,你告诉我,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选?”
林薇答不上来。
“他现在在郊区的那栋别墅里,”周父递过来一张便签,“如果你真的为他好,知道该怎么做。”
便签上写着一个地址。林薇盯着那几个字,觉得有千斤重。
“如果他问起——”
“我不会说是你让我去的。”林薇站起来,“但周老先生,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周父抬了抬下巴。
“在您心里,是儿子的幸福重要,还是公司的面子重要?”
周父的脸色沉了下来。林薇没等他回答,转身离开。
去郊区的路上,林薇一直看着窗外。雨又下了起来,打在车窗上,模糊了外面的世界。她想起周凛说过的话:“等风平浪静后,如果你还愿意,我们可以结婚。”
现在风浪不仅没平,反而愈演愈烈了。
别墅坐落在半山腰,周围很安静。林薇按了门铃,很久才有人来开门。
周凛穿着家居服,头发有些乱,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他看到林薇,愣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
“你手机关机了。”林薇走进来。
别墅里很空,几乎没什么家具。客厅地上堆着几个纸箱,有些已经封好,有些还敞着口。
“在收拾东西?”林薇问。
“嗯,这房子马上也不属于我了。”周凛苦笑,“抵押出去了。”
林薇的心揪紧了:“是因为那些股份?”
“一部分原因。”周凛给她倒了杯水,“坐。”
两人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坐下,中间隔着一段尴尬的距离。
“为什么这么做?”林薇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然后呢?”周凛看着她,“让你愧疚?让你觉得自己是罪魁祸首?薇薇,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你无关。”
“怎么可能无关!”林薇的声音提高了,“如果不是我,你根本不需要——”
“我需要。”周凛打断她,“我需要为自己活一次。这四十年,我一直在做周家的儿子,周氏的接班人,周辰的哥哥。现在,我想做周凛,想做你的男人。如果这需要付出代价,我付得起。”
他说得那么平静,那么理所当然。林薇的眼泪掉下来。
“可是八个亿,还有你的事业......”
“钱可以再赚,事业可以重来。”周凛走到她面前,蹲下,握住她的手,“但你只有一个。林薇,你看着我。”
林薇抬起泪眼。
“我四十岁了,不是二十岁的毛头小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要付出什么代价。这个选择,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后做的。所以不要觉得愧疚,不要觉得是你毁了我。恰恰相反,是你让我觉得,这些年的忙碌和牺牲,终于有了一个值得的理由。”
林薇哭得更凶了。周凛把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别哭了,都过去了。”
“没有过去,”林薇在他怀里摇头,“你父亲找我了。他让我离开你。”
周凛的身体僵了一下:“他说了什么?”
“他说,如果我为你好的话。”
周凛松开她,眼神变得很冷:“他威胁你了?”
“没有,只是陈述事实。”林薇擦擦眼泪,“周凛,你真的想清楚了吗?放弃这么多,就为了和我在一起?万一以后我们——”
“没有万一。”周凛捧住她的脸,“林薇,我这个人,要么不开始,开始了就不会放手。除非有一天,你亲口告诉我,你不爱我了,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到那时,我会放手。但在此之前,所有的风雨,我们一起扛。”
他的眼神那么坚定,像暴风雨中的灯塔。林薇看着看着,忽然觉得那些恐惧和犹豫,一点点消散了。
“好。”她说,“一起扛。”
那天晚上,林薇没有走。他们一起收拾那些箱子,把周凛的过去一件件打包。书最多,大部分是商业管理和哲学,还有一些诗集。林薇拿起一本叶芝的诗集,翻开,里面夹着一张照片。
是年轻时的周凛,大概二十出头,穿着白衬衫,站在剑桥的康河边。笑得那么意气风发,眼睛里满是光。
“那时候真年轻。”周凛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
“现在也年轻。”林薇侧头,吻了吻他的脸颊。
周凛笑了,那是林薇见过他最放松的笑容。没有算计,没有防备,只是一个男人在爱着的女人面前,最真实的模样。
“对了,”林薇忽然想起什么,“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有个老朋友在做私募基金,邀请我过去做合伙人。规模小很多,但自由度大。”周凛说,“可能还要经常出差,你介意吗?”
“不介意。”林薇靠在他怀里,“只要你还回来。”
“一定回来。”周凛收紧手臂,“这里有我的家。”
那一夜,他们相拥而眠。没有更进一步的亲密,只是抱着,像两个在暴风雨中找到彼此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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