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似乎浮现,但前路却更加迷雾重重。盗砚者是谁?歙砚现在何处?“血墨”源头又在哪儿?这些都是悬而未决的难题。
“可我们毫无头绪,如何去找?”凌清墨感到一阵无力。
李奕辰的视线落回凌清墨额间,那暗红色的“墨痕”在昏暗光线下微微流转。“未必。你哥哥是直接接触者,他体内残留的‘血墨’侵蚀之力,与那源头歙砚乃至炼制者之间,必有一丝未绝的‘联系’。而我……”
他缓缓抬起右手,虚幻的指尖,一缕比之前为凌清墨疗伤时更加凝实、内蕴寂灭道韵的墨色细丝缓缓探出。“我可尝试,以‘变量’之道,追溯此‘联系’,进行概率层面的……‘反推’。”
凌清墨屏住呼吸:“会对哥哥有危险吗?”
“有。”李奕辰直言不讳,“此法需深入其识海残魂,触动侵蚀本源,可能加速其恶化,甚至引发不可测反噬。但亦是唤醒他一线生机、获取关键线索的唯一可能。你需抉择。”
抉择……又是抉择。凌清墨看着哥哥灰败的脸,心如刀绞。不试,哥哥可能悄无声息地枯萎;试,则可能立刻将其推向深渊。
时间在死寂中流淌。许久,凌清墨抬起泪眼,眼中只剩决绝:“请先生施为。若有万一……清墨无悔。”
李奕辰不再多言,墨色化身飘至凌锋身旁。那缕墨色细丝轻轻点向凌锋眉心。
就在细丝即将触及的刹那——
异变陡生!
凌锋紧闭的眼皮之下,眼球剧烈转动!他额心皮肤之下,那原本被李奕辰以寂灭之力暂时“冻结”的墨蚀痕迹,骤然亮起一抹妖异的暗红!一股冰冷、暴虐、充满疯狂吞噬意念的波动,猛地爆发开来!
“嗬……!”凌锋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低吼,身躯剧震!
与此同时,凌清墨额间的“墨痕”也仿佛受到牵引,剧烈灼痛起来!怀中那半块“血丝黑墨”残片,更是自发变得滚烫,表面血丝疯狂蠕动!
李奕辰眼神一凝,指尖细丝不退反进,瞬间没入凌锋眉心!
“镇!”
一声低喝,并非出自口中,而是直接响彻灵魂。磅礴却内敛的寂灭道韵顺着细丝涌入,强行压制那暴走的“血墨”侵蚀!然而,那“血墨”之力极为顽固狡猾,竟顺势缠绕而上,反向侵蚀李奕辰的墨力,更隐隐试图通过这丝联系,冲击李奕辰的化身核心!
凌清墨见状,不顾额间剧痛,扑到哥哥身边,双手死死按住他挣扎的身躯,泪水模糊了视线:“哥!坚持住!”
混乱中,谁也没有注意到,凌清墨怀中那滚烫的“血丝黑墨”残片,其表面疯狂蠕动的血丝,竟隐隐与凌锋额心暴走的暗红、凌清墨额间的“墨痕”,产生了一种奇异的三方共鸣!一丝极其微弱、却直指某个遥远方向的……牵引感,悄然浮现。
李奕辰最先察觉这异状。他分出一缕心神,瞬间捕捉到这丝微妙的共鸣与牵引。
“西南方……”他于激烈的对抗中,精准地捕捉到了那模糊的方位指向,同时,也“看”到了更多——那共鸣的尽头,似乎传来一片氤氲着血色雾气、死寂中又蕴含着诡异生机的……水域景象碎片。
是“洗痕泉”?还是……“血墨”源头?
就在这时,凌锋体内的“血墨”侵蚀似乎耗尽了最后的力量,被李奕辰的寂灭之力彻底压下,重归沉寂。凌锋身体一软,再次陷入深度昏迷,但气息似乎比之前……更微弱了一丝,眉宇间却奇异地舒展了些许,仿佛卸下了某种重负。
李奕辰收回墨丝,化身明显又黯淡了几分,气息波动。
凌清墨急急查看哥哥状况,抬头看向李奕辰,眼中满是希冀与恐惧交织的复杂情绪。
李奕辰略作调息,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斩钉截铁:
“方向已明。西南,约七百里外,有血色水泽之气。即便不是‘洗痕泉’,也必与‘血墨’及你凌家之事关联极深。”
他看向窗外渐亮的天色,雾瘴依旧浓重。
“此地不可久留。拂晓时分,我们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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