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九点,天色微亮,空气中还缠绕着一丝稚嫩的清香。郑先生准时抵达,他身着整洁的西装,带着温和的笑容,陪我踏上了这段治疗之旅。车队慢悠悠驶入克氏家族的宅邸时,院落中只剩下一位身穿素雅长裙、眉目如画的女子——克鲁克迎接着我们。其他族人似乎都忙于各自的事务,昨日的合同已全部签妥,众人各奔东西,哪里还会特意留步?
院子静谧得出奇,似乎连空气都在期待着新的一天。我们按部就班,煎药、施针、火罐轮番上阵,井井有条。我专心致志地为克鲁兹调理,旁侧的克鲁克借由郑先生向我提问:“郑老师,为什么克鲁兹背上的火罐总是起水泡?”我借助郑先生的翻译,语气温和而耐心:“一般火罐,半小时便足够,这是在拔毒,不是拔寒。寒在皮肤表层,毒已深入皮下和肌肉,起水泡反而代表身体在向好的方向反应。”
郑先生虽非中医专业出身,只是照着翻译,但他的理解还算到位。他对拔毒的理解不错,但一提到“拔寒”,便露出疑惑的神色。我忍俊不禁,模仿起上海电影厂的那种夸张腔调,笑着调侃:“谁的主意最好,谁就听谁的——师为主。”郑先生听闻,脸上泛起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也跟着会心一笑。
他朝克鲁克耸了耸肩:“主意好,听谁的。”克鲁克听后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像是终于理解了我想表达的意思。接着,我又借郑先生之口转述:“火罐时间逐日缩短,从明天起,控制在十分钟以内。”郑先生点头示意,脸上多了几分自信。
我们返回客厅,找个靠窗的地方休憩。菲尔端来一份日志,一边翻阅一边用英语向我说明:“九月二十九日的记录:下午休息了三个小时,醒后一直到今早,一共喝了七次水,排尿五次,体温升至39度,却没有出汗。”她说完,脸色似乎隐含着焦虑,我忍不住关切:“体温这么高,不会把身体烧坏吧?”我摇了摇头,试图安抚:“不用担心,身体在努力散热,可还没到危险的边缘。”
郑先生皱起眉头:“我记得小时候发高烧不上医院,父亲说只要出汗就会好,可这上面写着没出汗。”我笑着安慰他:“没出汗也没关系,他已经喝了七次水,排了五次尿,说明身体在尽力排毒。对克鲁兹来说,排毒越多越好,尿液带走毒素就是健康的表现。”郑先生点点头,似乎理解了些。
我轻声叮嘱:“中医博大精深,不要讲得太复杂,只需告诉他:一切顺利。”还未等郑先生翻译完,克鲁克便露出满意的笑容,轻轻咯咯笑着,用手势比划了个OK:“很好。”那一刻,仿佛他已经明白了我对他康复的肯定。郑先生将信息传达出去,他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我将记录还给菲尔,心中暗暗猜测:如此详细详尽的治疗记录,想必她至少懂得一些护理常识吧。菲尔收起日志,又递过一杯热腾腾的绿茶,我惊讶地发现:这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品味真正的茶香。那一抹淡淡的芳香,沁人心脾,恍如一份用心的贴心关怀。
菲尔的薪资一定不菲,既能干又忠诚,令人由衷敬佩。虽然这个国家尚未发达,但菲佣的素养,似乎超出我的预期。从忠诚到熟练,她的专业令人钦佩。平时我喝茶,总是一饮而尽,丝毫不细品。而今此刻,静静体验每一口,让我领会到离开故乡后,那份浓浓的乡音温度;唯有远离家乡,才能深刻体会到心底那份挥之不去的思念。
这杯绿茶,香醇而复杂,令人陶醉。喝完后,我转身为克鲁兹拔火罐,他像是在用眼神向我传递什么心事。菲尔轻快地跑过去,郑先生走了进来,俯身问话,似乎在询问昨天的情况。克鲁克咬了咬牙,便对郑先生说了几句,郑先生点点头,竖起大拇指。
他转译:“克鲁兹说,他感觉骨与骨之间那种似有若无、游走不定的奇异感觉正在减弱,那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奇异体验变得轻盈了。”我也觉得难以用言语描述,便对郑先生说:“可能气在体内乱窜,现在逐渐平静下来。西医不承认‘气’这个概念,但你只需告诉他:一切都朝好的方向发展。”郑先生和克鲁克交谈几句后,克鲁克嘴角微微动了动,但没有发声。我知道他已力量耗尽,便催促郑先生离开。
走到大厅时,菲尔正站在克鲁克身旁,低声细语。克鲁克起身,与郑先生聊了几句后,他转身向我微笑,郑先生小声告诉我:“刚迎来的翻译兼护士叫唐曼小姐,很快就会到达。中午在赫纳度假酒店用餐,我们现在就出发。”车已在外等候,我们四人乘两辆车出发。
途中,郑先生详细介绍克鲁克刚才的交流:“新翻译是唐曼女士,大陆人,曾在菲律宾的一家医院工作了三年。”我笑着说:“有医院经验,沟通起来一定顺畅不少。”他还补充:“克鲁兹问我,是否安排唐曼住在‘思厦馆’,这样就不用两个翻译,挺方便。”我觉得这个建议不错,毕竟我一刻也离不开翻译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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