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刃饮魂煞气欢,刀光过处尽残骸。
沉沦快意如潮涌,一点灵光守心台。
兄长的玉佩染血处,弟陷杀劫几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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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甲胄的……滋味。”
燕一沙哑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锥,凿进罗成的耳膜。
罗成猛地缩回那只沾满鲜血和碎肉的手,仿佛被烫到一般。指尖残留的、捏碎骨骼和撕裂内脏的触感,无比清晰,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温热粘稠。
那冰冷的麻木和隐秘的快意,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寒意与自我厌恶。
“我……”他想反驳,想否认。但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发出的声音干涩扭曲。
燕一不再看他。那两点猩红的目光重新投向战场,仿佛只是随口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他沉默地转身,玄甲上的血珠随着动作滚落。他没有再加入屠杀,只是如同一个冷漠的监工,静立在罗成身侧,注视着那片血肉横飞的景象。
而前方,十七名鬼骑的“清理”工作,已近尾声。
原本拥挤喧嚣的这段城墙,此刻变得异常“干净”。
干净的……令人毛骨悚然。
尸体很少。或者说,完整的尸体很少。到处都是泼洒的、涂抹的、浸透砖缝的暗红色。碎裂的骨茬、撕裂的筋肉、破损的内脏碎片,混杂在粘稠的血泥中,铺满了地面。
还活着的突厥士兵,已经寥寥无几。他们丢掉了兵器,脸上所有的凶狠和狂热都被无边的恐惧取代,如同看到了真正的魔鬼,发出不成调的尖叫,手脚并用地向城墙后方逃窜。
鬼骑们没有追击。
他们停了下来。如同完成了某项既定程序,沉默地持着滴血的兵刃,静立在血泊之中。他们眼中炽烈的猩红,稍稍黯淡了一些,但那股冰冷的杀戮气息,依旧弥漫不散。
城墙上的风,似乎都绕开了这片区域。
幸存的守军,远远地缩在垛口和城楼后面,没有人敢靠近,甚至没有人敢大声喘息。他们看着那十八个(包括燕一和罗成)玄黑色的身影,眼神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一种更深沉的、仿佛烙印在灵魂里的恐惧。
罗成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误入地狱的局外人。
就在这时。
“嗖!”
一支流矢,不知从哪个角落飞来,角度刁钻,直奔罗成的面门!
太快!太突然!
罗成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就在箭簇即将触及鬼面的一刹那——
旁边静立的燕一,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覆盖玄甲的手掌后发先至,在罗成眼前不到半尺的地方,精准地抓住了那支箭!
五指收拢。
“咔嚓!”
精铁打造的箭杆,如同脆弱的芦苇,被他轻易捏碎!
碎裂的木屑和扭曲的金属,从他指缝间簌簌落下。
然后,燕一的手腕极其随意地一抖。
被他捏在手中的、最尖锐的那截箭头,化作一道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乌光,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射而回!
“噗!”
远处,一名躲在尸体堆后、正准备射出第二箭的突厥神射手,额头正中瞬间多了一个血洞。他脸上的狞笑僵住,身体晃了晃,栽倒在地。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直到那名射手毙命,罗成才猛地回过神,心脏后知后觉地疯狂跳动起来。
燕一缓缓收回手,仿佛只是拍死了一只苍蝇。他甚至没有看那名射手毙命的方向,那猩红的目光,再次落在罗成身上,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他没有说话。
但罗成读懂了那眼神。
在这里,停下,就是死亡。
犹豫,就是死亡。
他深吸一口气,那浓烈到极致的血腥味再次灌满胸腔,却奇异地不再让他恶心。反而像是……某种燃料。
他低头,看向自己空着的左手。
刚才情急之下,他用的是握着虎符的右手格挡和攻击。而现在……
他的目光,落在脚边一具突厥军官的尸体上。那军官手中,还紧紧握着一柄造型狰狞的、带有弧度的突厥长刀。刀身上沾满了血和碎肉。
一股莫名的冲动,驱使着罗成。
他弯腰,伸手,握住了那冰冷的刀柄。
就在指尖接触到刀柄的瞬间——
嗡!
身上的玄甲,似乎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却直达灵魂的共鸣!
一股比之前更清晰、更强烈的渴望,如同苏醒的凶兽,从甲胄深处咆哮而出!疯狂地催促着他,驱使着他!
握住它!
使用它!
畅饮鲜血!
罗成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紧。将那柄沾染着无数亡魂气息的长刀,牢牢抓在手中。
刀柄粗糙,带着原主人的体温和……死气。入手沉重,但在这身玄甲加持下,却显得恰到好处。
他抬起头,鬼面后的目光,投向城墙远处——那里,还有零星的战斗,还有突厥士兵在负隅顽抗,还有……鲜血可以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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