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线缠臂催命急,翻尽故纸觅生机。
龙脉二字惊魂醒,替代之法藏玄机。
兄踪未得咒先噬,孤注一掷向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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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管府那间尘封的揽月轩,成了罗成最后的避难所,也是他绝望中的唯一战场。
他遣走了所有可能靠近的仆役,厚重的门扉紧闭,将外界的光线和声音都隔绝在外。只有几盏昏黄的油灯,在弥漫着陈腐纸墨和淡淡霉味的空气中摇曳,勉强驱散着角落的黑暗。
这里,是兄长罗松曾经的居所。书架林立,上面堆满了兵书战策、地理图志,以及一些罗成看不太懂的、似乎与星象卜筮相关的杂书。
时间,像是指缝间不断漏下的沙。
右臂上那道墨黑色的“蚀魂”血线,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死亡的逼近。父亲罗艺冰冷的警告,燕七“不足两月”的判词,如同两把交叉的利刃,悬于颈侧。
他必须找到办法!
任何办法!
罗成如同一头困兽,在堆积如山的书卷中疯狂翻找。他卸下了沉重的胸甲,只穿着玄色内衬,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眼神因焦灼和缺乏睡眠而布满血丝。
他先是翻遍了所有显眼的兵书和公文,一无所获。那些都是罗松作为将领的日常,与阴山、血咒毫无关联。
然后,他将目标转向那些晦涩的杂书。有些书页已经泛黄发脆,轻轻一碰就簌簌掉落碎屑。他不得不极其小心,用手指一点点捻开,就着昏暗的灯光,逐字逐句地辨认着上面那些古老或扭曲的文字。
《幽州风物志》……没有。
《北荒异闻录》……只有些支离破碎的鬼怪传说。
《星野阐微》……尽是些云山雾罩的星象术语。
失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次次涌上心头。
疲惫和灵魂深处的创伤阵阵袭来,让他几次险些晕厥过去。右臂的血线传来持续的灼痛,仿佛在嘲笑他的徒劳。
他抓起一本封面没有任何字迹、以某种黑色兽皮包裹的厚册。入手沉重,带着一种阴冷的气息。
翻开。
里面不是印刷的文字,而是手稿。是兄长罗松的笔迹!
罗成的心脏猛地一跳!
这些字迹,不同于那封血信上的狂乱,显得沉稳、专注,甚至带着一种研究者般的冷静。但越往后翻,字迹开始变得有些急促,偶尔会出现涂抹和重复的痕迹,仿佛书写者的心绪正在逐渐失去平静。
手稿的前半部分,大量记载着关于“阴山”的地理、气候、以及一些流传于边民和突厥部落中的古老传说。其中反复提到一个词——“龙眠之地”。
“……阴山主脉,其势如龙蟠,地气郁结,古称‘龙眠之地’。然龙气非阳和,反带煞戾,疑与幽冥相通……”
“……突厥萨满亦畏阴山深处,称其为‘祖灵沉眠之所’,擅入者魂飞魄散……”
“……前朝曾有方士入山寻龙,皆不知所终,唯余只言片语,提及‘地脉泣血,龙魂不安’……”
龙眠之地……地脉泣血……
罗成的手指微微颤抖。他想起了狼卫首领诅咒中的“阴山之血必将倒流”,想起了燕七提及的“触及本源”。
难道……这阴山血咒,与这所谓的“龙眠之地”有关?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继续向后翻。
手稿的后半部分,笔迹越发凌乱,内容也开始转向更加诡异的方向。出现了大量关于“魂魄”、“束缚”、“甲胄通灵”的探讨,甚至还有一些复杂而扭曲的、试图“疏导”或“转移”某种“阴煞之气”的失败阵法草图。
显然,兄长罗松在成为鬼骑之前,甚至之后,都从未放弃过寻找摆脱或控制血咒的方法!
罗成的心揪紧了。他能从这些越来越潦草的字迹和那些明显失败的阵法图中,感受到兄长当时日益加深的绝望和挣扎。
直到他翻到手稿的最后一页。
这一页,几乎没有完整的句子。只有一些零碎的、仿佛在极度痛苦或疯狂状态下写下的词语,被反复涂抹、重写,布满了整张纸。
“枷锁……挣脱……”
“代价……太大……”
“替代……需要替代……”
“龙脉……关键……”
“不行……会彻底……”
“墟……”
其中,“替代”和“龙脉”这两个词,被用暗红色的墨水(是朱砂?还是……血?)重重圈了起来,显得格外刺眼!
替代?
替代什么?替代谁?
难道……这血咒,是可以转移的?需要找到一个“替代品”?
而“龙脉”,就是实现“替代”的关键?
这个发现,让罗成几乎窒息!一股混合着巨大希望和更深恐惧的战栗,席卷全身!
希望在于,他似乎找到了一条可能的路径!
恐惧在于,“替代”意味着什么?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兄长写下这些时,那未尽的“会彻底……”后面,又隐藏着怎样的恐怖?
还有最后那个孤零零的、笔触极其扭曲的字——“墟”。这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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