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片连空气都凝固着死亡的龙脉节点。
每一步,都像踩在腐烂的 hope 上。
残图指引的方向,蜿蜒向前。穿过一片枯死的、枝桠如同绝望手臂伸向天空的树林。
前方。
山坳里。
几缕烟。
歪斜的,有气无力,从稀疏的茅草屋顶上冒出来。灰白色,融进铅灰色的天幕里。
有村庄?
罗成眉头瞬间拧紧。在这被幽冥死气彻底腌入味的阴山腹地,在距离污染节点如此之近的地方……还有人烟?
这本身,就透着一股砭人肌骨的邪性。
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腐朽气息,在这里,明显浓郁了起来。像看不见的霉菌,在悄悄滋生。
他抬起手,握拳,向下一切。
身后。
十八骑如同接到无声指令的幽灵,瞬间散开。铁甲摩擦声微不可闻,身影晃动,已无声无息地融入道旁那些干枯扭曲的树干阴影之中。
只剩下他,以及燕七、燕一。
三人牵马,缰绳攥在手里,像是攥着一丝与正常世界最后的联系。脚步放轻,朝着那死寂的村口走去。
村口。
立着个破旧的木头牌坊。风吹日晒,木头早已糟朽不堪,仿佛一碰就会碎成齑粉。上面模糊的字迹,勉强能辨认出“安平”二字。
安平?
讽刺。
村子,静。
死静。正是午后该有的光景,却听不到一声鸡鸣,一声犬吠。更没有孩童奔跑嬉闹的声响。
太干净了。干净得让人心头发毛。
几个村民,在土路上慢吞吞地移动。
动作。僵硬。极其不协调。像关节生了锈的提线木偶,被一双看不见的、充满恶意的手笨拙地操控着。
眼神。空洞。没有焦点。眼珠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他们对罗成这三个突然出现的、全副武装的外来者,毫无反应。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麻木地,重复着手中的活计——有人拿着秃了毛的扫帚,反复清扫着一块早已光可鉴人的石板;有人对着空荡荡的鸡圈,做着撒食的动作。
“活死人……”燕七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鳞片摩擦的嘶嘶声,竖瞳里闪过一丝本能的厌恶,“精气神,都被抽干了。只剩下……空壳。”
罗成默然点头。
右臂的血线传来清晰的、带着排斥意味的麻痒感。像是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皮下躁动。这些村民身上,缠绕着的气息,与那枯竭节点里的污秽,同出一源!
他们继续往里走。
土路两旁,是低矮的土坯房。窗户像一只只瞎了的眼睛,黑洞洞地瞪着他们。
遇到的每一个村民,都是同样的状态。眼神空洞,动作僵硬,重复着毫无意义的劳作。
整个村庄,被一股令人窒息的、粘稠的死寂包裹着。仿佛一座巨大的、露天的坟墓。
直到。
村子中央。一个小广场。
一口井。
青石垒砌的井台,布满湿滑的苔藓,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井口。黑。深不见底的黑。像一张沉默的、通往地狱的巨口。
一个老妇人,穿着打满补丁的灰布衣服,坐在冰凉的井沿上。
她低着头,对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掌心,喃喃自语。声音含糊,听不清字句。
脸上。
带着一种诡异的、完全僵硬的微笑。嘴角上扬的弧度,像是用刻刀硬生生划出来的。眼睛里,却依旧是死水一潭的空洞。
而那股浓郁到几乎化不开的腐朽与死气……
源头,就是这口井!
如同无形的、冰冷的触手,正从黑黢黢的井口深处,源源不断地弥漫出来。缠绕着井台,缠绕着老妇人,缠绕着这里的每一寸空气,每一个……活死人!
“源头,就是这口井。”罗成断言。声音冰冷,斩断了空气中那令人作呕的粘稠感。
目光锐利如刀,死死钉在那深不见底的井口。
井水。必然与地下暗流相通。那处被格尔泰污染、枯竭的龙脉节点,散逸出的精纯死气,正是通过地下水脉,污染了这口井!
这口供给全村生命的井,成了散布死亡的泉!
就在这时——
天色,毫无征兆地,迅速暗沉下来。
远山像巨兽的嘴巴,一口吞掉了最后一抹残阳的余晖。
黑暗,如同墨汁滴入清水,瞬间弥漫开来。
仿佛……某个连接着幽冥的开关,被“啪”地一声,拨动了!
嗡!
整个死寂的村庄,猛地一“颤”!
那些白日里如同行尸走肉的村民,身体齐刷刷地猛地一顿!
随机——
“呃啊啊啊——!”
“嗬嗬嗬!”
一声声不似人腔的、扭曲变调的嚎叫,从他们喉咙深处猛地迸发出来!嘶哑,尖锐,充满了无法言说的痛苦和彻底的疯狂!绝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
他们停下了手中麻木重复的动作。
头颅。
咔吧!咔吧!
以一种令人牙酸的、完全违背生理结构的角度,猛地扭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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