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泡突然“滋啦”一声,昏黄的光圈骤然收束,把阁楼切成一块明、七块暗。
剩下四人同时退到四个方位,拔枪。
四道红点同时落在吴拾眉心、咽喉、心脏与下腹。
吴拾抬头,碎发滑开,露出一张俊俏又干净的脸。
“拿枪指我?
你们配吗?”
下一秒,天窗漏下的月光忽然折了一下——不是错觉,是整个阁楼的空间像被折纸一样对折。
四人枪口所指的位置,只剩一把空椅子;
吴拾已站在他们中间,像原本就在那儿。
第一人扣动扳机。
“咔哒——”
击锤尚未落下,枪机却被按了慢放键,整支枪已在他掌心解体。
套筒、复进簧、枪管、击针、弹匣……十七枚零件被拆散成乐高,叮叮当当落了一地,滚烫的弹簧还在地板上打转。
那人愣神的一瞬,吴拾的食指已点在他眉心:
“安静。”
声音落地,对方头骨内传来“噗”的一声闷爆,眼珠一翻,软倒。
第二人横肘砸向吴拾太阳穴。
吴拾用茶碗接肘尖。
“叮。”
瓷碗未碎,肘骨碎成三截。
碗沿顺势一送,瓷片开花,切进对方颈动脉——血喷成弧,却被吴拾侧身让开,一滴未沾。
第三人想退,背脊贴上天窗木梁。
吴拾脚尖一勾,地上一根废弃电线蛇一般弹起,缠住对方脚踝。
他屈指在电线上一弹——
“嘣!”
震荡波沿电线拉出银白残影,拨动成一条琴弦,骨屑与木屑齐飞。
人从脚到头炸成一串噼啪声,像踩爆的鞭炮,血雾被电线余震直接震成静止的粉尘。
最后那人枪口颤抖,嗓子发干:
“那女孩……你放心?”
吴拾抬眼,目光像凌晨三点被吵醒的猫,倦怠里带着不耐。
下一秒,那人终于崩溃,转身便逃。
吴拾没有追,只是抬手,对着空气轻轻打了个响指。
“啪。”
那人跑了两步,忽然发现自己跑不动了。
他低头,看见自己的影子正被一点点拉长,像被无形的手拽住脚踝。
影子越拉越长,越拉越薄,最终“嘶啦”一声断裂。
断裂的瞬间,那人的身体也像影子一样,从中裂开,无声地倒在地上。
裂口处没有血,只有一条极细的黑线,像夜色被撕开的针脚——那是人体所有神经末梢在视网膜上最后的签名。
吴拾低头,碎发重新盖住眼睛,指尖摩挲晶石,揉碎了上面的月光。
“跑?
影子都嫌你慢。”
他轻声说,像在回答,又像在自言自语。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阁楼重新安静下来。
月光依旧冷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道比夜更淡的影子悄然在梁柱后浮现,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
“先生。”
“说重点。”
吴拾把指间的晶石抛起半寸,晶石在月光里旋转,折射出极细的一条金线,一闪即灭。
影子维持单膝跪地的姿势,连呼吸都调到最低频:
“佳士得后天夜场,压轴拍品是一副幽都门契,或许对您有用。”
“幽都门契?”
“是。卖家声称黑玉板可‘映地狱、索亡魂’,但我们比对过材质……”
吴拾指腹一碾,暗金晶石发出微不可闻的嗡鸣,像一颗被掐灭的星。
“后天几点?”
“21:30,姑苏·阊门古城河底,‘鲸落’水下拍卖舱。”
吴拾抬眼,月光落在他睫毛上,镀了一层冷霜,
“藏拙斋的那位,查到哪一步?”
影子顿了半秒,继续汇报:
“十六个小时内,七条暗线同时动作:
① 国图善本库——嘉靖《太医院志》甲乙丙三卷被整卷拍照;
② 金陵档馆——万历增补《医林续笔》‘异貌篇’原件调阅;
③ 暗网拍卖——有人以‘童颜方士’为饵,挂出三枚嘉靖铜针;
④ 故宫内网——凌晨三点,有人尝试下载《永乐大典·医药类》残卷扫描件,被蜜罐反咬;
⑤ ⑥ ⑦ ——其余三条线均在查同一批关键词:‘针刺不入’、‘水火不侵’、‘童颜不老’。
汇总画像:目标锁定16世纪存活至今的个体,体征与您公开档案重合度92%。”
吴拾轻笑一声,指尖停下。
“四百年,终于有人把算盘打到我身上。”
“先生?”
“让他查。也是时候了。”
影子再次开口,语气终于带了一丝极轻的火药味:
“Ω-Command 昨晚同步了殡仪馆建筑图纸,停尸窖的通风管道被重点标记。负三层,可能藏不住。”
“藏不住就让他们进来。”
吴拾语气淡得像在吩咐夜宵,
“把通风口的滤网拆了,留一束风给他们——
把风冷机组拉到零下四十速冻模式,
尸体不新鲜,客人会投诉。”
影子垂首:“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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