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深吸一口气,从桌底爬出来,拍了拍官服上的柴灰——其实拍不拍都一样,衣服上早沾满了灰,还带着股霉味。
他伸手摸向怀里,指尖触到个皱巴巴的东西,是穿越那天随手记在便签纸上的简易水泥方子。
纸是现代的便签纸,揣在怀里三天,边角被手汗浸得发皱。
上面用黑笔画着歪歪扭扭的配比图,还有几行字:
“草木灰3份+黏土5份+水1份,搅和匀了晒3天,抗压性能提50%——应急水泥方子,老工人教的”。
这是以前在工地上听老工人说的土法子,没想到现在成了救命稻草。
引水渠塌了,光靠沙袋堵不住,可要是用这方子做水泥加固,说不定真能把水引到田里。
方正攥紧便签纸,纸边硌得手心发疼,可心里却踏实了点——不管成不成,总得试试,总不能看着小石头饿死,自己也跟着完蛋。
他刚要伸手去拉门闩,门外的喧闹声突然停了。
紧接着,李四焦急的喊声撞了进来,带着慌:
“方县令!不好了!俺刚去渠边看了,那裂口又宽了半指!风一吹,渠堤上的土哗哗往下掉,再不想办法,过会儿就得塌!”
方正的手顿在门闩上。
渠堤要塌?
这意味着,他不仅要在48小时内修好引水渠,还得先堵上裂口——时间更紧了。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门闩。
门外的流民愣了愣,大概没料到躲在柴房的县令真敢出来。
小石头也抬起头,脏兮兮的脸上挂着泪痕,怯生生地看着他,眼里蒙着层水雾。
方正攥着便签纸,指节泛白,声音因为紧张有些发哑,却咬得很实:
“都别吵了,渠堤的事,我有办法。”
流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全是怀疑。
李四皱着眉往前走了两步,手背的冻疮蹭到衣襟,疼得他咧嘴:
“你有办法?你能变出水来?还是能把天上的雨截下来?”
水泥这东西,大靖王朝没人听过。
方正说的“办法”,在他们眼里跟画饼充饥没啥两样。
“俺们挖了黏土,你要是做不出东西,这力气不就白费了?”
有人小声嘀咕,手里的锄头往地上戳了戳,干裂的泥地被戳出个小坑。
方正没工夫解释,指着远处的后山,又指了指村口飘着炊烟的灶台,语速快得像打鼓:
“李四,你带几个人去后山挖黏土,要那种攥在手里能成团的,别掺石头;王五,你去各家灶台收草木灰,跟大伙说,收上来的灰,等渠修好,我用粮食抵,绝不亏了大家;剩下的人,跟我去渠边,先拿沙袋把裂口堵上,别让它再宽了!”
他把便签纸展开,举到流民面前,纸被风吹得轻轻抖:
“这是我琢磨的法子,草木灰和黏土混在一起,能做出比石头还结实的东西,修渠堤管用!”
流民们凑过来瞅,可纸上的字大多不认识,只看到歪歪扭扭的“3份”“5份”,还有个像土堆的图,一个个还是满脸迷茫。
“这……这破纸能修渠?”
“别是骗俺们干活吧?”
质疑声跟潮水似的涌过来,方正心里也没底——他只记着方子,从没真做过,能不能成,全看运气。
可现在,他没退路了。
他蹲下身,摸了摸小石头的头,小家伙的头发又干又黄,跟枯草似的,耳朵冻得通红。
方正看着流民们蜡黄的脸、干裂的嘴唇,还有眼里藏不住的绝望,咬了咬牙:
“信我一次!要是修不好渠堤,我跟你们一起啃树皮!”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个小布包——里面是仅剩的半块干硬的麦饼,递到小石头手里:
“先垫垫肚子,等渠通了,给你蒸土豆吃。”
小石头攥着麦饼,小手指因为用力泛白,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却带着点光。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粗声粗气的喊叫:
“方县令!不好了!赵木匠听说你要瞎折腾修渠,扛着凿子就往这儿来,说你敢害流民,他就砸了你的柴房!”
赵木匠?
方正心里咯噔一下。
他早听说过赵六,是本地最有名的木匠,祖传的榫卯手艺,流民们盖房子、修农具全靠他。
这人脾气跟石头一样硬,最护着流民,要是他觉得这法子不靠谱,过来闹,修渠的事就彻底黄了。
流民们也慌了,赵六的脾气谁都怕——上次有个粮商坑流民,被他用凿子追着打了半条街。
“赵木匠要是来了,说不定得打起来!”
“要不……俺们还是先等等?”
流民们往后退了退,眼里的那点希望又灭了。
方正攥着便签纸的手更紧了,指节发白,纸上的字迹都快被捏碎。
他抬头看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赵六来不来,这渠必须修——不然所有人都得完蛋。
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夹杂着赵六愤怒的吼声,跟打雷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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