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毒得邪乎,晒得县衙前的地面冒白烟,石桌烫得手刚挨上就“嗖”地缩回来,跟碰了烙铁似的。
方正把符纸、账本、砚台摆成一排,黄符纸脆得风一吹就“哗啦”响,跟碎纸片似的;
账本边角的墨渍晒得发黑,唯独砚台边那圈残墨还潮着——昨儿张管家攥过的印子,跟用墨描了似的,半点没淡。
流民挤得跟赶集似的,前头的人肩膀顶得生疼,后头的踮着脚,草帽檐蹭得前头人后颈直痒痒。
有人蹲在地上,手搭着凉棚往石桌上瞅,指关节晒得通红;
树杈上挂着俩半大孩子,手里攥着啃剩的土豆,腿肚子晃悠着,土豆渣子“啪嗒”掉下来,砸得底下人“哎哟”一声,摸了摸后脑勺骂:
“小兔崽子,当心摔下来!”
李四攥着锄头站最前,锄尖扎进石缝里,木柄被汗浸得发亮,指节攥得发白。
他斜眼瞪着张管家,腮帮子鼓得跟塞了热红薯,喉结动了动没吭声——心里的火早烧得窜火苗子,就等个由头爆发。
王五抱着小石头,孩子把脸埋在他颈窝,只露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那堆证据直眨,小手攥着王五的衣角,拧成了麻花。
“都睁大眼睛看清楚!”
方正的声音压过周围的嗡嗡声,稳得很,他抓起账本,指尖点着那行歪歪扭扭的“张福”,
“西头福顺工坊的账,三天前这货买了十张黄符纸——你们瞅这字,‘张’字竖钩拉得跟晒蔫的黄瓜,‘福’字那点墨团得蘸三笔,跟上次塞钱给我签的,一模一样!”
李青瑶抱着账本挤过来,眼眶红得跟兔子似的,鼻尖泛酸,声音发颤:
“俺爹以前管账,认签字从不出错!这字歪得没个正形,上次见他签救济粮单子,‘福’字的点差点戳出‘口’外头——错不了,就是他干的!”
她指尖掐着账本页角,指节泛白,指甲盖都快嵌进纸里。一提起爹,眼泪“吧嗒”砸在账本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他买符纸就是怕渠修好了!大伙有水浇地,就不买周老三的高价粮——俺家那间布铺,就是被周老三逼垮的!俺爹抱着碎成两半的牛角算盘,蹲在灶房哭了三天,眼泪掉在灶灰里,泡成一滩泥,连算盘珠子都沾着灰,擦都擦不掉!”
这话像火星落进干草堆,周围“轰”地炸了。
刘婶攥着半块红薯干往前挤,一边挤一边拍大腿,嗓门尖得像哨子,红薯干渣子喷得老远:
“好个黑心鬼!拿河神糊弄俺们庄稼人,实则是想抬粮价坑钱!俺们差点信了你的鬼话,要砸了救命渠!”
树杈上的孩子也跟着喊,声音奶声奶气却急得慌:
“俺娘说,渠要是砸了,冬天就得啃树皮,刮得嗓子眼疼!”
方正趁机拿起拓了指纹的符纸,往砚台边一贴——淡灰色的指纹印,跟砚台边的墨色指纹严丝合缝,连指尖那道握笔磨出的茧子缺口,都对得丝毫不差,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再看这个!”
他指着对在一起的指纹,声音提了提,带着股斩钉截铁的劲,
“符纸上的指纹,跟砚台边他留下的,连纹路歪歪扭扭的地方都一样!他就是想让你们怕河神、自己砸渠,好让张御史占着渠边的好田,让周老三接着把粮价抬上天!”
“狗娘养的!敢耍俺们!”
李四猛地往前冲,锄头柄往地上一砸,震得石桌上的符纸飘起来,眼里冒着火,
“俺们起早贪黑修渠,手上磨的泡破了又结,结了又破,沾着水泥疼得钻心,就盼着浇地种土豆,你倒好,帮着贪官粮商坑人!”
张管家被围在中间,脸白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纸,往后退了半步,后背“咚”地撞在石桌腿上,疼得他咧嘴抽气,却不敢喊出声,只敢拿手偷偷揉后腰,指尖抖得厉害。
“不是俺!是你们伪造的!”
他声音发颤,手忙脚乱地摆,跟抽风似的,
“俺就是个跑腿的管家,借俺十个胆子,也不敢干这缺德事!”
“不敢?”
赵六从人群里挤出来,手里攥着昨儿掉在地上的凿子,凿尖沾着点泥,往石桌上一放,“咚”的一声响,砚台都晃了晃,
“昨天你碰这砚台的时候,围着的流民都看着!你指尖那道茧子,俺离老远都瞅得见,现在指纹对得上、签字也对得上,还想赖?”
流民越挤越近,七嘴八舌的声浪裹得张管家喘不过气,唾沫星子都快溅到他脸上。有人往他脚边啐了口唾沫:
“呸!拿五十贯就卖良心!”
还有人喊:
“绑了送官!让官老爷审审,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俺家娃昨儿喊渴,嘴唇裂得流血,渠要是砸了,娃们咋活?”
张管家被吵得脑袋发懵,腿一软,“扑通”跪在滚烫的石板上——膝盖刚沾地就“嘶”地抽冷气,裤腿沾了层灰,膝盖红得跟抹了胭脂。
他顾不上疼,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哭哭啼啼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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