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压下心中的震撼,将目光从雕塑上移开,扫视整个石室。
石室四周,并非光秃秃的石壁,而是一排排同样由青铜打造的书架!书架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并非竹简,也非纸张,而是一种泛着淡淡金属光泽的银色卷轴,数量成百上千!
在石室的正前方,青铜书架之前,摆放着一张宽大的石台。石台上,别无他物,只有一枚孤零零的、颜色深邃的黑色玉简,以及一封……已然泛黄的信封。
信封之上,没有任何署名,只有一行清秀中带着筋骨的小字:
“致我儿逾明。”
看到这五个字的瞬间,沈逾明如遭雷击,整个人僵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母亲……
她……她早就知道我会来?!
这怎么可能?!
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他一步步,如同踩着棉花般,走到石台前,颤抖着伸出手,拿起了那封信。
信封没有封口。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将里面的信笺抽出。
信笺上的字迹,与信封上同出一源,正是他记忆中母亲柳氏的笔迹!只是这封信的笔触,似乎比记忆中的更加沉稳,也更加……沧桑。
“逾明,我儿:”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想必你已经历生死,破解重重机关,来到了这里。不必惊讶,也无需恐惧。因为引导你来到这里的,并非巧合,而是烙印在你灵魂深处的、属于‘我们’的印记。”
“我们”,这个词让沈逾明瞳孔骤缩。
“是的,‘我们’。我并非你所以为的,仅仅是一个没落的格物传人。我,以及你的父亲(并非沈翰),我们来自一个古老的传承——‘天工阁’。我们守护的,并非简单的奇技淫巧,而是源自上古,关乎文明存续的火种。”
“你所见到的这座地宫,这些卷轴,乃至外面那座仍在运转的‘星晷’,皆是我族先辈智慧的结晶。而‘天工秘录’,便是这一切知识的总纲与钥匙。”
“然而,怀璧其罪。我族因掌握的力量过于惊人,历来为各方势力所觊觎。二十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浩劫席卷了我族最后的据点,我与你的父亲在护卫们拼死保护下,携带部分核心传承逃离。为保全你,我不得不封印你部分血脉记忆,将你托付给当时恰好在附近、并对我有恩的安远侯沈翰,以他嫡子的身份活下去。”
“我深知,血脉的呼唤与灵魂的烙印无法被彻底磨灭。终有一日,你会觉醒,会追寻真相。这处旧宅,便是我留给你的第一个考验,也是指引。”
信读到这里,沈逾明已经浑身冰凉,又感到一种莫名的灼热。
他不是沈翰的亲生儿子!
他的亲生父母,来自一个叫做“天工阁”的神秘组织!
母亲早就预料到他会来,甚至知道他并非原来的“沈逾明”?那句“烙印在你灵魂深处的印记”……
一个更加大胆,甚至荒谬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了他脑海中的迷雾!
难道……母亲柳氏,她也是……穿越者?!或者,天工阁的传承,本身就与穿越者有关?!那个“眼睛”符号,那些超越时代的机械结构……
他强忍着几乎要炸开的头脑,继续往下看。
“玉简之中,封存着《天工秘录》入门篇,以及我族核心吐纳法《灵枢锻神诀》,可助你逐步解开血脉封印,真正继承我族衣钵。切记,非精神力强大者,不可轻易探入玉简,否则有神魂受损之危。”
“外界危机四伏,皇室、藩王、乃至隐于暗处的叛族者,皆在搜寻天工阁的遗产。皇帝萧靖,其祖父曾与我族有约,共同守护此秘,但其人心思深沉,不可全信。齐王萧景琰,其母族疑似与当年浩劫有关,需万分警惕。”
“儿啊,前路艰险,远超你之想象。但既然你已踏足此地,便再无回头之路。是沉沦于世,还是执掌天工,照亮此界前路,皆在你一念之间。”
“勿念我与你父,我们为你所做的一切,皆心甘情愿。”
“珍重。”
信的内容,到此戛然而止。没有落款,没有日期。
沈逾明握着信纸,久久无法言语。
巨大的信息量如同海啸,冲击着他固有的认知。身世之谜,父母下落,天工阁,叛族者,皇帝的约定,齐王的嫌疑……还有那似乎能洞穿他灵魂本质的“预言”……
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个更加波澜壮阔,也更加危险重重的未来。
他缓缓放下信纸,目光落在了那枚黑色的玉简上。
这就是……无数人争夺的《天工秘录》入门?母亲留下的,真正的传承?
他伸出手,将玉简紧紧握在手中。玉简触手温凉,隐隐传来一种奇特的波动,与他体内的某种气息,似乎产生了微弱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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