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露，天边刚泼上一层淡金色，叶尘踩着露水汽息走进苏家大堂。昨夜那场刺杀像块冰疙瘩，到现在还冻着整个家族的神经——走廊里的保镖比平时多了三倍，连保洁阿姨拖地都攥着拖把警惕地扫视四周。他袖袋里藏着从废弃仓库摸来的半截匕首，刃口还沾着点特殊合金粉末，这是昨晚留给刺客的“纪念品”。
手机突然震动，苏婉儿的消息弹出来：“速来会议室，老爷子被苏铭催着开紧急会，说是要谈天曜集团的合作。”
叶尘挑眉。天曜集团？这名字三天前才出现在苏家的合作名单上，蹿得比网红还快。他攥了攥手机，快步走向东头的会议室。
推门的瞬间，烟草味混着咖啡香扑面而来。苏铭坐在主位，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频率快得像在打摩斯密码。几位叔伯辈的高层缩在椅子里，表情比被审计的会计还僵硬。叶霖倒是坐得笔直，阿玛尼西装熨得能反光，嘴角挂着标准的商业假笑，看见叶尘进来，那笑容又往上提了提，像在说“你可算来了”。
“坐。”苏铭抬了抬眼皮，指节叩了叩桌上的文件夹，“天曜集团的合作案，你怎么看？”
叶尘拉开椅子，目光先落在那叠文件上。A4纸码得像块金砖，烫金的logo闪得人眼晕，条款细则密得像蜘蛛网，却偏偏挑不出毛病。他指尖在桌沿轻轻敲了两下，不动声色地启动了暗影契约系统。
淡蓝色的虚拟光屏在眼前展开，【情报洞察术】的图标正闪着微光。叶尘快速输入关键词，系统界面立刻跳出数据流，像瀑布似的往下滚。
“这公司注册时间不到半年，主营高科技材料研发。”叶尘慢悠悠开口，指尖在桌面上画了个圈，“但注册地址我查过，就是间挂着‘招租’牌子的空办公室，门口连个保安都没有。”
苏铭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你的意思是……”
“法人信息是P的，股东名单更绝。”叶尘嗤笑一声，调出系统截的图，“这三家股东，去年就因为偷税漏税被查封了，现在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会议室里瞬间炸了锅。林悦翻资料的手顿住，笔尖在纸上戳出个小洞：“那他们图什么？咱们苏家虽然家大业大，但也没到能让空壳公司攀附的地步吧？”
“图的是苏家的供应链。”叶尘的视线扫过叶霖，“从原材料采购到最后一公里配送，苏家的网络在本地是独一份的。他们缺的不是技术，是能把东西铺到千家万户的渠道。”
他顿了顿，指节在桌面上敲出重音：“更缺一个合法身份，来藏污纳垢。”
空气突然静得能听见挂钟齿轮转动的声音。叶霖端起茶杯的手顿了半秒，随即恢复如常，茶盖碰到杯沿发出清脆的响：“叶兄这警惕性，不去当侦探可惜了。商场上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说不定人家就是想找个靠谱的合作伙伴呢？”
“哦？”叶尘挑眉，“那叶总今天怎么有空来凑这个热闹？我记得你分管的是海外业务吧，这种本地合作，好像不归你管。”
叶霖脸上的笑容僵了半秒，眼底飞快掠过一丝阴翳，快得像没出现过：“毕竟是涉及上亿的项目，我过来旁听一下总没错吧？”
“是吗？”叶尘没再看他，直接点开系统投影。会议室的白墙上突然亮起一片数据，像块巨大的电子屏：“天曜集团三个月内有五十六笔资金流水，其中五千万来自巴拿马的离岸账户，备注是‘技术引进’，但查不到任何报关记录。”
苏铭的脸色沉得像要下雨：“还有什么？”
“更有意思的是这个。”叶尘放大其中一行记录，红框标得清清楚楚，“叶总的私人账户，上个月跟天曜的财务总监有过七次转账，每次都是九万九千九，不多不少，刚好卡在大额申报线以下。”
叶霖的手指猛地收紧，骨节泛白：“你查我账户？”
“不止。”叶尘往前倾了倾身，目光像淬了冰，“昨天宴会厅出事的时候，你们刚转完第八笔。”
这话一出，连墙角的空调声都变得刺耳。苏铭盯着叶霖，眼神像在审犯人：“叶霖，这事你怎么说？”
叶霖突然笑了，站起身整理了下西装下摆：“苏董这是信了他的一面之词？空口白牙说我转账，有证据吗？银行流水能随便调？”他走到叶尘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就算有转账，朋友之间借钱很正常吧？倒是叶尘，你突然拿出这些东西，是不是怕苏家跟天曜合作后，影响你的位置？”
“我只讲事实。”叶尘坐着没动，视线平视过去，“你要是心里没鬼，慌什么？”
“我慌？”叶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明天董事会就要签协议了，我劝某些人别在这危言耸听。”他转身往门口走，到了门口又回头，“对了，提醒叶兄一句，有时候知道太多，不是好事。”
门“砰”地关上，留下一屋子沉默。苏婉儿攥着笔的手都在抖：“爸，要不……先把合作押一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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