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译出的日志内容,像一块烧红的铁,烙在所有人心头,也彻底点燃了陈海眼中最后一丝犹豫。
他不再仅仅是那个沉默、坚毅、背负着沉重过去的船长。某种更深沉、更决绝的东西,在他心底破土而出,带着不顾一切的执念,以及一种近乎殉道者的冰冷光芒。
“我要联系他们。”
在破译日志后的第二天清晨,陈海推开临时分析室的门,走到围坐在民宿一楼餐厅、面色凝重的张伟、林薇和阿木面前,说出了这句话。他的声音嘶哑,但异常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而不是一个可能将所有人再次拖入深渊的疯狂提议。
“什么?”阿木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陈大哥,你疯了?那东西……那方舟,我们现在躲都来不及!主动发信号?这不等于拿着火把去捅马蜂窝吗?”
林薇立刻站起身,脸色严肃:“陈海,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日志里也提到了,任何‘外来意识’的接触都可能被视作入侵或干扰,甚至可能加速那个‘净海协议’的进程!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观察、分析和等待支援,而不是主动刺激它!”
陈海的目光缓缓扫过他们,最后落在张伟脸上。张伟能看到他眼中那片深不见底的痛苦,以及在这痛苦之上,熊熊燃烧的、不容动摇的决心。
“这不是私事。”陈海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千钧重量,“当然,我想知道我父母怎么样了,我想确认他们……是否还在承受痛苦。但这也是任务。”
他走到桌子旁,摊开几张新画的频率波形图和复杂的信号调制方案。
“我父亲留下的‘询问协议’,是一种极低功耗、极其‘礼貌’的基础接触方式。它不携带任何攻击性代码,不尝试深入,只是像……像在门外轻轻叩击,并出示一张可能有效的旧通行证。”他用手指点着图纸,“我改进了它。结合阿木你带来的高精度定向发射阵列,我们可以在相对安全的距离——比如上次我们下潜坐标的外围五海里处——向方舟的特定区域,发送一次高度定向的、包含明确个人标识信息的信号。”
“个人标识?”林薇皱眉。
“我父母的照片数字化特征码,他们声音的特定频率片段,还有我父亲惯用的、独一无二的个人电台呼号编码。”陈海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光,“如果……如果他们的意识,哪怕只有最碎片化的部分还残留其中,对这个他们最熟悉的‘标识’产生反应的可能性,会比任何通用信号高得多。”
他抬起头,直视着林薇和阿木质疑的目光。
“如果‘净海协议’的触发真的与方舟吸收的‘外来意识’状态直接相关,那么,了解其中两个……可能比较‘新鲜’或者特殊的意识样本的状态,对我们评估整个系统的稳定性和威胁等级,难道不是至关重要的情报吗?”他的逻辑冰冷而清晰,将个人情感包装在了任务的必要性之下,“这不再只是寻找答案,也是为了判断,我们还有多少时间,或者说,这个世界还有多少时间。”
餐厅里一片沉默。只有窗外海雾弥漫,带来远处模糊的海浪声。
阿木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陈海的计划在理论上……竟然有几分道理,虽然风险巨大到令人窒息。
林薇紧抿着嘴唇,目光锐利地审视着陈海,试图看穿他平静表面下是否隐藏着更冲动的念头。她看到了痛苦,看到了执念,但也看到了那份被强行约束住的、可怕的理智。
张伟感受着左脸颊那紫色纹路传来的微微温热,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深海之下那个存在的诡异与恐怖。但他也感受到了陈海内心那几乎要将他吞噬的巨大痛苦和孤注一掷。那不是疯狂,而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将自身也化为筹码的决绝。
“我支持尝试。”张伟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林薇和阿木都看了过来,“但必须是在最严格的安全措施下。信号发射后,无论有没有回应,‘海龙号’必须立刻以最快速度撤离到二十海里外的预设安全点。所有监测设备全开,一旦有任何能量异常、生物信号异动,或者……我们任何一个人出现无法解释的精神症状,立刻终止一切,全面撤退。并且,发射权限不能只由陈大哥一个人控制。”
陈海深深看了张伟一眼,点了点头:“可以。我同意所有安全条款。发射需要我和林薇两人同时授权。”
林薇看着陈海,又看看张伟,最终,她深吸一口气,那口气仿佛带着海雾的湿冷和沉重的压力。
“好。”她吐出一个字,随即眼神变得如同出鞘的利剑,“但计划必须细化到每一秒。阿木,你负责计算最佳发射窗口和撤离航线。张伟,你的左眼和感知是预警关键,全程保持最高警惕。陈海,”她看向他,“准备好你要发送的所有‘标识’数据,确保绝对精确。我会制定详细的应急预案,包括最坏情况下的……断尾求生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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