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味道带着一种刻骨的冰冷,渗入鼻腔,渗进骨头缝里。
这里是42局设在东南沿海某处绝密地下设施的医疗中心。没有窗户,只有惨白到毫无温度的灯光,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照亮着银灰色的金属墙壁和光洁得能映出模糊倒影的地板。空气循环系统发出低微而恒定的嗡鸣,试图驱散那种无处不在的、属于医疗和监控的压抑感。
距离那片暴风雨的海域,已经过去了一周。
最深处的隔离病房外,林薇静静地站着,隔着厚重的、单向透明的观察窗,看向里面。
她身上的伤势已经得到了很好的处理,外伤基本愈合,脸色却依旧苍白得吓人,眼下的青黑浓重得像晕开的墨迹。她换上了干净的病号服,外面披着一件外套,但身形看起来比之前更加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那种曾经属于她的、锐利而冷静的气质,如今被一种深沉的疲惫和难以消散的阴霾所取代。
观察窗内,是张伟。
他躺在房间中央一张特殊的医疗床上,身上连接着无数细细的管线,监测着生命体征、脑电波、能量波动等等复杂的数据。房间里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只有冰冷的仪器和闪烁的指示灯。
他的身体看起来似乎恢复了平静,胸膛随着呼吸规律地起伏。但任何看到他的人,第一眼注意到的绝不会是他的呼吸。
是他脸上、脖颈上、以及从病号服袖口和领口露出的手臂皮肤上,那些密密麻麻、交错纵横的紫色纹路。
一周过去,这些纹路没有消退,反而似乎更加“稳固”了。它们不再像最初那样如同烧红的烙铁般灼热刺目,而是沉淀成了一种更深沉、更内敛的暗紫色,深深嵌入皮肤之下,甚至隐隐与皮下的血管网络纠缠在一起。灯光下,这些纹路并非完全静止,而是随着张伟极其微弱的呼吸或偶尔无意识的肌肉抽动,发生着极其细微的、如同水波般的光晕流转,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节律。
医疗报告上的诊断冰冷而令人绝望:深度模因污染与意识烙印。检测显示,这些纹路并非简单的皮肤色素沉着或疤痕,而是一种高度活性的、由异常能量与张伟自身神经末梢深度结合形成的复合体结构。它们已经成为了他身体和神经系统的一部分,无法通过常规医疗手段剥离或消除。更麻烦的是,这些纹路会根据张伟潜意识中的情绪波动,以及周围环境的能量场变化,产生微弱的应激性反应。
而他紧闭的左眼,眼睑之下,不再是人类的眼球。高精度扫描显示,那里已经完全被一颗结构复杂、散发着微紫光晕的晶体状物替代。这颗晶体与视觉神经和大脑的特定区域建立了异常稳固的连接,无法进行移除手术而不造成不可逆的严重损伤。它甚至保留并“进化”了张伟在方舟内获得的那种模糊感知能力——现在,这颗晶体即使在张伟昏迷状态下,也会被动地吸收周围环境中游离的、微弱的异常能量,并持续释放出一种范围极小、不受控制的感知场,类似弱化版的“心眼”,却不受主人意志支配。
最让医疗组和研究员们担忧的,是张伟的大脑活动。他的身体指标已经趋于稳定,但脑电图和深度意识扫描显示,他的大脑正处在一种异常活跃且极其混乱的状态。那不是昏迷病人常见的低水平活动,而是一种高强度、持续不断的意识活动与内部对抗。仿佛在他的意识深处,正在进行一场外人无法窥见的、惨烈而永无止境的战争——属于“张伟”的意志、记忆、情感,正在与那些随着纹路和晶体侵入的、来自方舟的污染、疯狂、以及无数被吞噬者的意识碎片,进行着殊死的搏斗。
诊断结论的最后一句话是:伴有潜在的认知畸变与人格解体风险。
林薇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张伟布满纹路的侧脸上。那些紫色的线条,像一张诡异而精致的网,将他牢牢束缚,也将他与那个他们刚刚逃离的噩梦,永久地连接在了一起。
她自己的状况,同样不容乐观。
身体上的伤口可以愈合,但精神上的创伤,如同跗骨之蛆。医疗报告显示,她的灵能水平极不稳定,像是经历了一场山火的原野,原本丰沛的力量如今只剩下一片焦土和零星微弱的火星,并且这些残存的力量时常会不受控制地波动,甚至偶尔会像接触不良的天线,无意识地捕捉到环境中某些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杂音”。那些“杂音”有时像是遥远地方传来的、意义不明的低语片段,有时是某种难以形容的能量频率波动,每次都让她神经刺痛,心绪不宁。医生推测,这可能是方舟污染在她精神海中留下的永久性“伤疤”,导致她对特定频率的异常信号变得异常敏感。
更隐秘的变化,发生在她与张伟之间。在方舟内,她曾多次尝试建立精神链接,为张伟充当“灵魂锚点”。如今,这种链接在两人都陷入深度昏迷后,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变成了一条极其微弱、纤细到几乎随时会断裂的丝线,若有若无地连接着两人的意识深处。她能模糊地感觉到丝线另一端那个灵魂正在经历的剧烈动荡和痛苦,却无力提供任何实质的帮助,这让她倍感焦灼和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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