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阴影如同粘稠的沥青,覆盖在蜷缩于肮脏小巷地面的我和小女孩身上。那带着金属刮擦声和贪婪喘息的脚步声,如同死神的鼓点,每一步都踩在绷紧的神经末梢上。浓烈的汗臭、劣质烟草味和毫不掩饰的暴戾气息,随着他们的逼近扑面而来,盖过了垃圾的腐臭。
三个身影出现在巷口狭窄的光线分割处,逆着三颗太阳的毒辣光芒,如同三头从地狱熔炉中走出的劣魔。
为首的是一个身高近两米的壮汉,上身只套着一件油污发亮、几乎看不出原色的破皮坎肩,裸露的胸膛和双臂上布满了扭曲的、用粗糙颜料涂抹的狰狞刺青——一个咧着嘴的、滴血的骷髅头。他扛着一根粗大的、一端焊接着尖锐锯齿铁片的金属水管,脸上横亘着一条几乎将鼻子劈开的巨大疤痕,眼神凶残得像择人而噬的鬣狗。
他左边是一个干瘦如柴、佝偻着背的男人,手里灵活地转动着一把磨得锃亮的剔骨刀,刀刃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寒光。他咧着嘴,露出一口焦黄残缺的牙齿,浑浊的眼珠滴溜溜地转动,像老鼠一样贪婪地扫视着地上的“猎物”。
右边则是一个相对矮胖、满脸横肉的家伙,手里拖着一根沉重的铁链,铁链末端拴着一个锈迹斑斑的巨大齿轮。他喘着粗气,目光死死盯着我嘴角尚未干涸的血迹和破烂校服下隐约可见的伤口,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如同野兽看到血肉般的咕噜声。
“疤面”的爪牙!只看那标志性的刺青和毫不掩饰的暴戾,就足以确认。他们比“野狗帮”更加原始,更加凶残,如同这片废土上彻底抛弃了人性的肿瘤。
“嘿!疤哥,我说什么来着?两只小老鼠!” 干瘦的剔骨刀男尖声笑着,声音刺耳,“还他妈是新鲜的!一个快咽气了,还有个嫩雏儿!” 他贪婪的目光在小女孩颤抖的身体上舔舐。
被称为“疤哥”的壮汉,目光如同冰冷的铁钩,先是在我身上扫过,带着评估垃圾价值的漠然,最后落在我胸前那微微鼓起、形状特殊的口袋上——怀表!他那只独眼(另一只眼睛被一道旧疤覆盖)猛地眯起,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贪婪!即使隔着破烂的布料,他似乎也嗅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搜!” 疤哥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石头,低沉而充满压迫感,是对着两个手下说的。他扛着锯齿水管,如同门神般堵住了巷口唯一的退路,独眼如同锁定猎物的毒蛇,牢牢钉在我身上。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液,瞬间冻结了小女孩的呜咽。她小小的身体僵住了,只剩下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乌黑的大眼睛里只剩下纯粹的、能将灵魂都冻结的绝望。
跑?往哪里跑?巷子另一头是未知的死胡同,眼前是三个如狼似虎的凶徒!
战?体内的念力如同风中残烛,连维持意识清醒都已是极限!身体如同破碎的玩偶,每一次呼吸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拉面”死寂无声,怀表冰冷依旧,只留下一个指向虚无的坐标。
绝境!真正的、毫无生路的绝境!
干瘦男狞笑着,如同闻到血腥味的秃鹫,第一个扑了上来!目标明确——我胸前那个鼓起的口袋!他手中的剔骨刀划出一道阴狠的弧线,直刺我的手腕,意图先废掉我任何可能的反抗!
“不——!” 小女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那声音里蕴含的恐惧和绝望,穿透了巷弄的污浊空气!
就是这声尖叫!如同投入油桶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我灵魂深处最后一丝不甘的火焰!猎魔人……岂能如待宰羔羊般窝囊地死在垃圾堆里?!
“呃啊——!!!”
一声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咆哮从我喉咙深处迸发!那不是力量的宣告,而是灵魂在彻底燃烧前最后的嘶吼!压榨!榨干这具残躯里最后一丝潜能!哪怕灵魂随之灰飞烟灭!
嗡!
一股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却又凝聚到极致的念力波动,在我身周不足半米的范围内猛地炸开!这不是攻击,而是……**最后的排斥**!
砰!
干瘦男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充满弹性的墙壁!他那前扑的势头被硬生生遏止、反弹!他怪叫一声,踉跄着向后跌退,手中的剔骨刀差点脱手!脸上写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
“妈的!还有力气?!” 疤哥的独眼中凶光大盛,低吼一声,不再观望!他巨大的身躯如同坦克般启动,沉重的锯齿水管带着撕裂空气的呜咽声,以开山裂石之势,朝着我的头颅悍然砸下!这一击,足以将混凝土都砸得粉碎!
同时,那个拖着铁链齿轮的胖子也咆哮着冲了上来,沉重的铁链带着呼啸的风声,如同巨大的鞭子,狠狠抽向我的腰腹!他要将我拦腰砸断!
两面夹击!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在生命的最后一瞬,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锯齿水管在视野中急速放大,锈迹和干涸的血迹清晰可见。铁链齿轮带着死亡的阴影横扫而来。怀表在胸口冰冷地硌着,那指向西北的坐标如同一个冰冷的嘲笑。小女孩绝望的泪眼定格在视网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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