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休息室里,只有光幕幽幽的蓝光和我的呼吸声。屏幕上,“裂隙镰刀”那暗紫色晶体构成的镰刀状前肢特写被放大,刃口上流动的能量纹路如同活物,带着一种非自然的、令人心悸的美感。旁边的数据标注着它切开空间褶皱时的能量阈值和扭曲参数。
我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滑向另一份文件——关于“锈尘”。
【原始畸变因子·代号‘锈尘’】。文件开头依旧是那触目惊心的标题。但这一次,资料比冷藏区里上官药儿展示的更加深入、冰冷、……残忍。
不再是简单的“改写分子结构”。资料里详细描述了锈尘如何像最贪婪的纳米瘟疫,侵入物质最基础的层面,强行扭曲原子键合角度,篡改电子云分布,将有序的结构打散、揉碎,再按照某种……难以理解的、混乱中又带着诡异规律的“锈化模板”重新拼凑。
我看到一组对比图:一块普通的钛合金板,在锈尘侵蚀下,其内部晶格结构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揉捏、拉伸、扭曲,最终形成一种布满螺旋状孔洞和金属须状物的诡异形态,强度暴跌,却获得了诡异的能量传导性。旁边是一株植物的细胞结构图,被锈尘侵入后,细胞壁金属化,叶绿体畸变成发光的、类似神经束的诡异结构……
这不仅仅是污染,是**重塑**。是强行将物质拖入一个扭曲的、非自然的形态。
而关于“次级畸变体”的形成过程,描述更是令人作呕。资料显示,蚀骨虫并非直接由锈尘“创造”,而是某种节肢类深渊生物被低浓度锈尘缓慢侵蚀后的产物。锈尘如同种子,植入宿主体内,利用宿主的生物质和能量,按照某种预设的、更“高效”也更恐怖的模板进行改造。那过程被称之为“内生锈化”,如同从内部孵化出一个金属与血肉的噩梦。
“裂隙镰刀”亦然,它原本可能是某种螳螂形态的深渊掠食者,被更高浓度的锈尘捕获后,经历了更彻底的、更暴力的重塑。它的镰刀前肢,就是锈尘在吞噬其血肉后,利用其生物能量和深渊环境中的特殊矿物“结晶化”的产物。
【锈尘具备微弱群体意识及信息素传递能力。高浓度锈尘区域可视为单一意识节点,次级畸变体与其存在精神链接,可接收模糊指令并共享感知。】——文件末尾的一行小字,像冰锥刺入我的脊椎。
群体意识?精神链接?共享感知?
冷藏区里,那团灰黑色的“锈尘”絮状物……它真的是“死”的吗?那些蚀骨虫的躁动,仅仅是因为我失控的精神场“香”吗?还是因为……我体内的锈尘残留,在那一刻,短暂地成为了那个“群体意识”网络中的一个微弱节点?一个它们能“感知”到的同类信号?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猛地关掉了光幕,猩红的数据流和恐怖的图片瞬间消失,休息室重新被柔和的微光笼罩。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在冰冷的合金座椅扶手上。
手腕上,那黑色的屏蔽腕带装置安静地贴着皮肤,散发着恒定的微弱凉意。上官药儿说它能屏蔽拉面重启时的特定杂波,避免刺激锈尘和念力场。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它,冰凉的触感带来一丝虚假的安全感。
拉面依旧死寂。黑色的屏幕像一个空洞的眼眶。
左臂深处,那剩下的30%锈尘……它们在“听”吗?在“感觉”吗?它们是否也像冷藏区里的“老祖宗”一样,是那个扭曲意识网络的一部分?每一次念力的波动,每一次情绪的起伏,是否都在向那个冰冷的、非人的意识发送着信号?
“深渊探针”……上官药儿轻描淡写的话语背后,是这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我不仅是一个探测器,某种意义上,我本身就是那个深渊网络延伸出来的一根“天线”!
休息室的门无声滑开。
上官药儿站在门口,换了一身更便于活动的深灰色作战服,勾勒出利落的线条。她手里拿着一个扁平的银色金属箱。
“资料看完了?”她走进来,目光扫过我略显苍白的脸和关闭的光幕,没有任何意外,“感觉如何?”
“像看了一场地狱版的生物课解剖。”我声音有些干涩,指了指手腕上的屏蔽腕带,“这东西……真能完全隔绝‘信号’?”
“能隔绝拉面重启时产生的、会引发你体内锈尘共振的特定频段杂波。至于锈尘本身那种原始的、基于未知原理的‘群体意识’链接……”她走到我面前,将银色金属箱放在信息台上,打开卡扣,“目前没有设备能完全屏蔽。那是更深层面的‘污染’,根植于物质结构本身的信息纠缠。屏蔽器只能让你不被自己‘设备’的噪音干扰,避免主动‘暴露’。”
她的话印证了我最坏的猜想。体内残留的锈尘,就是一条无形的锁链,将我隐隐和那个深渊网络绑在了一起。
“不过,”她话锋一转,从金属箱里取出一个造型奇特的臂环装置。它由哑光的黑色复合材料构成,线条流畅,内侧能看到细密的能量传导纹路。“这个可以帮你‘定位’和‘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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