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六百万!!
李响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这他妈是把他往死路上逼!
“还有,”张律师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像淬了毒的针,“这是离婚协议书。苏雅小姐基于您的重大过错(重婚嫌疑及严重损害夫妻共同财产),要求解除婚姻关系。您需要净身出户。所有婚内财产,包括您名下那套婚前购买的、目前市值约八百万的公寓,都作为对苏雅小姐的精神损害赔偿。”
“放屁!那房子是我爸妈留给我结婚的!”李响嘶吼着,血丝布满眼球。重婚?精神损害?苏雅!你好毒!
张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对他的暴怒视而不见:“李响先生,苏雅小姐让我转告您一句话。”他顿了顿,声音清晰地,一字一顿地砸在李响心上:
“识相点,别挣扎。挣扎只会让你更难看。废物,就该有废物的觉悟。”
说完,他收起文件,像完成了什么微不足道的任务,转身就走,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死寂的审讯室里格外刺耳。
李响瘫在椅子上,浑身冰冷,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完了。一切都完了。公司没了,钱没了,房子没了,老婆……不,那个毒妇也没了。还背上了四千六百万的滔天巨债!
警察后来把他放了,因为“证据”暂时还钉不死他,但那份债务确认书和离婚协议,像两座无形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他被“请”出了警局。
夜色更深了。城市依旧喧嚣,霓虹闪烁,车水马龙,但这热闹跟他再无半点关系。他像个孤魂野鬼,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凭着一点模糊的记忆,在城市边缘的老城区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最后,他停在一个破败的城中村村口。空气里飘荡着廉价油烟和垃圾腐败的混合气味。他找到了那个用红油漆歪歪扭扭写着“出租”字样的电话。拨通了那个油腻腻的号码。
“单间?押一付三,一个月六百,水电自理。”电话那头是个粗嘎的男声,不耐烦地报出条件。
六百……李响摸遍了全身所有的口袋,只在裤兜最深处,摸出了几张被水汽浸得有点发软的零钱——一张二十,一张十块,几个钢镚。加起来不到四十块。这是他全副身家。
“我……我只有这些……能不能先住一晚?明天……”他声音干涩,带着自己都厌恶的卑微。
“没钱?滚蛋!当老子开善堂呢?”电话啪地挂断了,只剩下一串忙音。
李响握着那个破旧的公用电话听筒,站在深夜寒冷的街头,像个被全世界遗弃的傻子。最后,是一个好心的、同样住在城中村的拾荒老头,看他可怜,指给他一个地方——一栋待拆的破楼,底层有个废弃的、没有门窗的门洞,里面堆满了建筑垃圾,勉强能挡点风。
李响几乎是爬进去的。地上冰冷,满是灰尘和碎石。角落里,几只肥硕的蟑螂被惊动,窸窸窣窣地爬开。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尿臊气。
他靠着冰冷的、布满涂鸦的墙壁滑坐在地,精疲力竭。饥饿、寒冷、屈辱、愤怒、绝望……无数种情绪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他摸向胸口,那里贴身挂着一枚东西——一枚祖传的、边缘残缺、布满裂纹的古朴玉佩。这是他全身上下,唯一一件没被搜走的、还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冰凉的玉贴着皮肤,在这地狱般的环境里,竟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温热?
就在这时!
裤兜里那个破旧的备用手机(被保安遗漏在西装内袋夹层里,刚才翻零钱时才摸到),像突然发了疯一样,疯狂地震动起来!嗡嗡嗡的声音在死寂的破门洞里格外刺耳,屏幕上跳跃着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号码,像索命的恶鬼,争先恐后地挤了进来!
催债的!
李响看着那疯狂闪烁、如同鬼火般的屏幕,听着那催命符一样的嗡嗡声,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他猛地抬手,用尽全身力气,想把这部该死的手机狠狠砸向对面的墙壁!
但手举到一半,却僵在了半空。
砸了?然后呢?
他死死攥着那部滚烫的、嗡嗡作响的手机,指节捏得发白。冰冷的墙壁硌着他的脊背,破门洞外,是深不见底、仿佛要将他彻底吞噬的浓稠黑夜。
暴雨,毫无征兆地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断壁残垣上,砸在满是瓦砾的地面上,也砸在李响空洞绝望的眼眸里。
世界一片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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