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江路交警支队事故处理科,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打印纸的味儿。几个刚出完现场回来的交警,警服外套搭在椅背上,正捧着大搪瓷缸子灌茶水。负责内勤的小刘刚把一摞事故认定书分门别类放好,桌上的内线电话就“叮铃铃”响了起来,声音尖利得有点刺耳。
“喂?事故科。”小刘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是个低沉的男声,没什么情绪:“交警队吗?给你们邮箱发了点东西,关于上个月滨江路护栏被撞那事儿的。肇事者叫苏浩,苏氏集团那个。收件箱,查查吧。” 说完,咔哒一声,直接挂了。
“喂?喂?谁啊?”小刘莫名其妙,对着忙音喂了两声。滨江路护栏被撞?好像是有这么个报案,没监控,没目击,最后不了了之了。苏浩?这名字听着耳熟…小刘心里嘀咕着,还是打开了工作邮箱。
果然,收件箱里静静躺着一封新邮件,没有署名,主题就俩字:【证据】。
点开附件压缩包,解压出来。第一个文件是段行车记录仪视角的视频,时间戳清晰显示着上个月某天的凌晨三点十一分。画面里,一辆银灰色的跑车在空荡荡的滨江路上开得飞快,车灯雪亮。突然,车子猛地一歪,像喝醉了酒似的,狠狠怼上了路边的金属护栏!刺耳的刮擦声和金属变形声透过劣质的记录仪麦克风传出来,听得人牙酸。车子前脸瞬间瘪下去一大块,引擎盖都翘了边。
视频紧接着切到了另一个视角,像是路边某个隐秘的治安探头拍下的。画面里,跑车驾驶座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骚包花衬衫的年轻男人踉跄着爬出来,正是苏浩!他脸色煞白,酒气隔着屏幕都仿佛能闻到。他先是围着撞烂的车头转了两圈,骂骂咧咧地踹了一脚轮胎,然后掏出手机打电话。
没几分钟,一个骑着小电驴的男人赶到了,看样子是被撞护栏的责任方车主。两人凑在一起,苏浩明显很不耐烦,指手画脚地说了几句,然后从鼓鼓囊囊的钱包里抽出一大沓红票子,直接塞到对方手里。车主点钱的时候,苏浩已经不耐烦地挥手让他赶紧滚蛋。等小电驴一溜烟开走,苏浩才捂着额头,靠在自己那辆破跑车上,又打了个电话,显然是叫拖车。
视频到此结束,日期时间戳和苏浩那张脸,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第二个文件是个文档,详细列出了苏浩那辆跑车的车牌号(与视频一致)、车辆登记信息(车主赫然就是苏浩本人),以及事故发生的时间、地点坐标。甚至还有一段文字说明,点明了苏浩涉嫌酒后驾驶、肇事逃逸(未报警)、私下赔钱了事。
“我…操!”小刘看完,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这证据链也太他妈完整了!铁板钉钉啊!他猛地抓起电话,手指头都因为激动有点抖:“喂?王队!快!快回办公室!出大事了!苏家那个苏浩…滨江路那案子…有实锤了!对!监控!行车记录仪!全有!”
电话那头传来王队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几乎在同一时间,滨江路中段一个老旧小区里。老周一家刚吃完晚饭,气氛沉闷。上个月那事儿就像块大石头,一直压在老周两口子心头。为了修那被撞坏的护栏,自家垫进去小一万块,肉疼得要命。找交警?没证据。找那开跑车的?人家当时塞了钱,也留了电话,可后来再打过去,不是关机就是敷衍。老周老婆坐在掉了漆的小板凳上,一边摘菜一边叹气:“唉,这钱…算是打了水漂了。认倒霉吧。”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老周疑惑地打开门,门口站着个穿着工装夹克、身材魁梧得像座铁塔似的汉子,皮肤黝黑,眼神沉静。是老周从来没见过的生面孔。
“周师傅?”汉子声音低沉,确认道。
“是我,你是?”老周警惕地问。
汉子没多话,直接递过来一个厚厚的、鼓鼓囊囊的信封,信封口子没封死,露出里面一沓崭新的百元大钞的边角。
“有人托我把这个带给您。说是…迟到的赔偿。”汉子把信封塞到愣住的老周手里,“点一点,一万整。拿好。”说完,也不等老周反应,转身就走,脚步又快又稳,眨眼就消失在昏暗的楼道里。
老周捏着那厚实得有点烫手的信封,整个人都懵了。老婆也凑了过来,两人哆嗦着把里面的钱抽出来,全是嘎嘎新的红票子,整整一百张!
“老周…这…这…”老婆的声音都带了哭腔,是难以置信的惊喜。老周捏着钱,看着汉子消失的楼道口,又想起那天晚上苏浩那副不耐烦的嘴脸,再低头看看这厚厚一沓实实在在的票子,眼圈一下就红了。憋屈了这么久的窝囊气,好像被这沉甸甸的一万块钱砸开了一条缝。
……
苏氏集团总部大楼,顶层董事长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CBD景色,此刻在苏明远眼里却一片灰暗。
他刚把心爱的紫砂壶狠狠摔在厚厚的地毯上,昂贵的茶壶没碎,但盖子飞出去老远,深褐色的茶汤溅得到处都是,洇湿了名贵的波斯地毯。空气里弥漫着上等普洱的香气,此刻却只让人觉得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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