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恐军中小吏不谙此道,易受蒙骗。”
“其四,”她语气加重,“此互市监之吏员,必选家世清白、忠诚可靠、且通晓胡语胡情之人。
绝不可让其有与胡商勾结,暗中牟利、损害官府之机。须立最严酷之法以儆效尤。”
最后,她将目光投向两人,提出一个统筹性的问题:“此外,这‘平准舍’与‘外舍’虽分立,然其间物资流转亦需考量。
譬如,互市监从胡商处换来大量皮货、牛羊,除军用外,其余者可部分转入平准舍,充实库藏,惠民获利两便。此事需有章程,避免混乱。”
严夫人一席话,如精工雕琢,将吕布与崔质勾勒出的宏伟框架中的缝隙一一填补,尤其在风险防控、具体操作和人员管理上,提出了极其务实的见解,尽显其执掌商行、洞悉人性的老练。
吕布与崔质听完,相视一眼,眼中皆有叹服之色。
崔质率先拱手说道:“夫人思虑之周详,质远不能及!尤其是验货、防奸、人员之选,实乃金玉良言!”
吕布亦重重点头说道:“夫人所言,句句在理,皆是关键之处!便依夫人之意,将此诸条,一并纳入章程之中!” 至此,整个计划变得愈发严谨和完善。
吕布听完严夫人周详的补充,目光在跳跃的烛火下微微闪动,似乎又想到了一个关键的人选问题。
他沉吟片刻,忽然开口,目光扫过崔质与严夫人说道:
“设立外舍,专司胡商,此事关系重大,非寻常吏员所能掌管。
须得一位既精于算计、通晓商事,又胆大心细、能应对胡人狡黠之人、还必须知兵才行。”
他略作停顿,抛出了一个名字,“你们觉得,严氏商行中的秦宜禄,此人如何?若让他全权负责这对外之‘外舍’,可能胜任?”
吕布此言一出,崔质(文实)几乎是立刻抚掌表示赞同,眼中露出“正该如此”的神色说道:“将军明鉴!秦宜禄此人在商行中多年,打理往来账目、与各色胡人打过交道,确是精明干练。
其人性子活络,善于应变,正需此等人物去与那些胡商周旋博弈!且他现在明面上并非军中之人,由他出面,亦能稍减胡人戒心,以为仅是商事往来。质以为,此任非他莫属!”
严夫人闻言,也微微颔首。她作为商行主事,对秦宜禄的能力自然更为熟知。
她沉吟道说道:“夫君慧眼。宜禄确是可造之材,于商事上颇有手腕,往日处理与边境小部落的零星交易,也从未出过纰漏,反而常能为商行多得几分利。”
严夫人稍作停顿,语气转为慎重的说道:“只是,此前他皆是小打小闹,骤然委以此等重任,关乎军国大计,还需派一二沉稳可靠的军中老吏为其副手,一则协助,二则监督,确保大节无亏。
其次就是外舍不比平准舍必须需要让一队士兵乔装打扮成严氏商行的护卫队有一定的武力来稳定这些不安分的胡商。”
“夫人所虑周全,正当如此!” 崔质立刻补充道,“可令其遇大事必须与副手商议,并定期向将军与夫人禀报。”
见自己最倚重的谋士臂膀和自己的夫人都一致认可,吕布当即拍板说道:“好!既然你二人都认为他可堪此任,那便定下了。”
吕布语气决断的说道:“即日起,便擢升秦宜禄,等他从兖州归来时便委其为‘外舍’舍丞,全权筹备与胡商交易之一应事宜!
文实,你负责将方才所议章程、权限、禁忌详细告知于他。
夫人,他从严氏商行中抽调得力人手,也由你协助。
其次就是外舍的对接全部由严氏商行负责,并州边郡私人禁止入内交易。
以防胡商和边民私下交易从而影响外舍和平准舍的易物比例。”
“谨遵将军之命!” 崔质与严夫人齐声应道。
秦宜禄这个名字,就在这三言两语之间,被推上了并州边郡未来对外经贸战略的关键位置。
一场围绕胡商的巨大利益博弈猎杀,也即将由这位新晋的“舍丞”慢慢的拉开序幕。
以至于若干年之后还有人和秦宜禄谈及过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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