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特工摇摇头，脸色难看：“刘科长，什么都没有，文件全被烧光了，尸体也已经辨认不出身份。”
刘伟气得一脚踢在废墟的木头上，木屑飞溅：“废物！这么多人，连一个活口都没抓到，一份文件都没找到！”
王贵适时地走上前，递了一支烟给刘伟：“刘科长，消消气。依我看，这人说不定就是个普通的裁缝，因为害怕被查，才放火烧了铺子，至于文件，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刘伟接过烟，却没有点燃，只是冷冷地看着王贵：“普通裁缝？王巡长，你觉得我会信吗？这地方是军统的联络点，我早就收到消息了，要不是你们拖延时间，我早就把人抓住了！”
“刘科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王贵的语气也冷了下来，“法租界现在还是‘中法共管’，你们76号虽然有日军撑腰，也不能随便诬陷巡捕房吧？要是传出去，外国人那边，你我都不好交代。”
刘伟被王贵噎了一下，一时语塞。他知道王贵说的是实话——法租界虽然被日军接管，但各国列强还没有正式承认，一旦闹大，影佐祯昭那边也会怪罪下来。
“好，算你厉害。”刘伟咬牙说道，“不过你给我记住，要是再让我发现巡捕房和军统有勾结，我饶不了你！”
说完，刘伟转身下令：“撤！去下一个目标！”
76号的特工们纷纷撤离，现场只剩下巡捕和消防员。王贵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悄悄松了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走到废墟前，看着老陈的尸体被抬上担架，心里默默说道：“老陈，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你放心，你的牺牲不会白费。”
随后，王贵叫来一名心腹巡捕，低声吩咐：“把尸体送到法租界的广慈医院，就说是‘无名平民’，别让76号的人知道身份，另外，给令狐先生发个消息，告诉他老陈牺牲了，文件已经销毁，让他放心。”
心腹巡捕点点头，快步离去。王贵站在废墟前，望着燃烧后的灰烬，眼神复杂。他知道，从今往后，法租界再也不是安全的避风港，他与军统的合作，也将变得更加艰难，但只要他还是中国人，就绝不会帮着日伪迫害自己的同胞。
四、危机蔓延：联络点的接连沦陷
法租界的清查风暴愈演愈烈。在福兴里的裁缝铺被烧毁后，76号和日军宪兵兵分多路，对令狐靖远之前设在法租界的联络点展开了地毯式搜查。
同义里的联络点是军统上海区的前总部，自从上个月转移到公共租界后，这里就只留下一名特工看守，负责销毁剩余的文件。76号特工赶到时，看守的特工已经将文件焚烧干净，却因为来不及撤离，被当场逮捕。
霞飞路的绸缎庄是军统的物资中转站，存放着一批刚从香港运来的药品和电台零件。76号特工破门而入时，负责看管的特工小郑正试图将药品转移到暗格里，结果被特工发现，双方发生枪战，小郑寡不敌众，最终被捕，药品和零件也被全部查抄。
短短两个小时，军统设在法租界的5个联络点，除了提前转移的2个，其余3个全部被查抄，2名特工被捕，1名特工牺牲，损失惨重。
消息传到公共租界的钟表店，令狐靖远正站在地图前，用红笔圈出被查抄的联络点，每圈一个，他的脸色就沉一分。
“处座，同义里和霞飞路的联络点都没了，小吴和小郑被76号抓走了，关押在76号总部的地下室。”马河图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身上还带着打斗的痕迹，“我们试图在路上拦截，但是76号的护卫太严，没能成功。”
令狐靖远沉默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脑海里飞速思考着对策。小吴和小郑都是军统的老特工，知道很多核心情报，一旦被李士群审讯，后果不堪设想——76号的酷刑手段层出不穷，从老虎凳、辣椒水到电刑，很少有人能扛得住，更别说李士群还擅长“威逼利诱”，用家人和名利作为诱饵。
“夜莺，监控76号的审讯电台，密切关注小吴和小郑的情况。”令狐靖远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坚定，“马河图，你去查一下76号地下室的守卫情况，特别是审讯室的位置和换班时间，我们必须想办法把他们救出来。”
“是！”夜莺和马河图齐声应道。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是交通员送来的王贵的密信。令狐靖远打开一看，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法租界已不安全，日军要求巡捕房配合清查所有抗日分子，我的家人被日军软禁，今后合作需更隐蔽。小吴、小郑关押在76号地下室，李士群亲自审讯，小心有诈。”
令狐靖远捏着信纸，心里五味杂陈。王贵的处境，他完全能理解——作为法租界的华籍巡捕，他夹在日军、76号和抗日力量之间，既要保全家人，又要暗中协助军统，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看来，李士群是想用小吴和小郑做诱饵，引我们上钩。”令狐靖远冷笑一声，眼神锐利，“他以为这样就能抓住我？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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