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锋照山河·第二卷:谍影重重危机四伏》
1940年8月14日:《张啸林之死:保镖的“义愤之刃”》
一、沪上炎夏:杀机藏在蝉鸣里
1940年8月14日的上海,像一口密不透风的铁箱。从黄浦江吹过来的风,裹着水汽与煤烟,扑在人身上黏腻得发闷,连法租界街头的法国梧桐,叶子都蔫蔫地耷拉着,只有蝉在树梢拼了命地叫,声嘶力竭地撕扯着这座孤岛的寂静。
午后三点,法租界华格臬路(今宁海西路)216号的张公馆,正被一层看不见的紧张包裹。朱红大门外,两名穿黑绸短打的青帮门徒斜倚着门框,手里把玩着勃朗宁手枪,眼神警惕地扫过过往的黄包车——自从上个月张啸林公开出任伪“上海青帮联合会副会长”,并帮日军强征了三次民粮后,公馆的守卫就加了三倍。
公馆深处的花园里,张啸林正躺在藤椅上纳凉。他光着膀子,露出松垮的肚皮,上面爬着几道浅疤(年轻时抢地盘留下的),手里摇着一把檀香扇,扇面上题着“江湖一霸”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是他自己写的。旁边的小几上,放着一碗冰镇绿豆汤,还有一个白瓷茶壶,壶里泡的是上好的龙井——这是日军宪兵队司令小林浅三郎昨天刚送的。
“爷叔,天太热了,要不要回屋里歇着?”一个穿灰色长衫的管家弓着腰上前,声音透着小心翼翼。他是张啸林的远房侄子张显贵,刚接管公馆的日常杂务,眼角的余光总忍不住往花园西北角瞟——那里站着四个保镖,其中一个穿青色短打的,正是林怀部。
张啸林眯着眼,瞥了眼天上的毒日头,啐了口唾沫:“慌什么?老子在上海滩混了三十年,什么风浪没见过?这点热算个屁。”他端起茶壶,灌了一口,喉结滚动时,脖子上的金项链晃得刺眼——那是汪伪政府财政部长周佛海送的,据说足有半斤重。
林怀部站在阴影里,右手悄悄按在腰间的手枪上。枪是张啸林给的,勃朗宁M1900,说是让他“好好护院”,可此刻,枪身的冰凉透过衣料传过来,像一道寒意在他滚烫的皮肤上爬。他的左手攥得死紧,指甲嵌进掌心——昨天夜里,他又梦见了母亲,母亲躺在乡下的破床上,嘴唇干裂,喊着“粮食……粮食……”,最后气绝身亡。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喝着龙井、扇着檀香扇的汉奸造成的。
他是东北军的逃兵。1937年,部队被日军打散,他一路南下流落到上海,饿晕在张公馆门口,被张啸林捡了回来。张啸林看中他身手好,让他当了保镖,每月给两块银元——够他勉强糊口,却不够给病重的母亲买药。半年前,母亲咳得吐了血,他走投无路,在街头蹲着想哭,是一个穿蓝布衫的中年人递给他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沪西同仁诊所,可治咳喘”。
后来他才知道,那中年人是中共地下党的老周。诊所是地下党的秘密据点,老周不仅让医生免费给母亲治病,还偷偷塞给他钱,说“都是中国人,该帮的就帮”。母亲临终前,拉着他的手说:“儿啊,别跟着张啸林那种人干坏事,要帮着好人,打日本人。”
昨天,老周通过交通员递来消息:“张啸林要帮日军运一批粮食去前线,那是老百姓的救命粮。”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林怀部心里的最后一丝犹豫。他看着张啸林慢悠悠地端起绿豆汤,看着阳光照在他油光满面的脸上,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就是这个人,勾结日军,强征粮食,害得无数百姓像他母亲一样饿死;就是这个人,在租界里作威作福,把中国人的脸丢给了日本人。
蝉鸣声突然变得尖锐起来,像一把刀子划破了午后的沉闷。林怀部深吸一口气,右手猛地拔出手枪,枪口稳稳地对准张啸林的后脑勺。
“张啸林!”他的声音像淬了冰,带着压抑了太久的愤怒,“你投靠日本,残害百姓,是个彻头彻尾的汉奸!”
张啸林猛地回头,眼里满是惊愕,还没等他喊出“反了”,枪声就响了。“砰——”子弹穿透了他的颅骨,鲜血溅在藤椅的扶手上,像绽开一朵暗红色的花。张啸林的身体晃了晃,头歪向一边,手里的檀香扇“啪嗒”掉在地上,停止了呼吸。
花园里瞬间乱成一团。保镖们纷纷拔枪,嘶吼着围过来:“抓刺客!抓刺客!”
林怀部没有跑。他把枪扔在地上,高高举起双手,声音传遍了整个花园,也传到了公馆外的街上:“我杀他,是为国除害!汉奸人人得而诛之!”
两名保镖扑上来,反剪住他的胳膊,粗糙的麻绳死死地捆住了他的手腕。他挣扎着抬头,看向法租界的方向——那里有老周的人,有令狐靖远的人,他知道,自己不会白死。
二、急报传沪:令狐靖远的第一重博弈
公共租界静安寺路123号,钟表店的阁楼里,令狐靖远正对着一张上海地图发呆。地图上,用红笔圈着张啸林公馆、傅筱庵办公处、76号总部三个点,旁边写着“八月锄奸优先级”。桌角的茶杯里,茶水已经凉透,像他此刻的心情——七月的技术战刚告一段落,八月的锄奸计划还在酝酿,可上海的局势,比这杯凉茶还要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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