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的光线透过高墙上狭小的铁丝网窗,吝啬地投下几缕惨淡的光斑,却无法驱散107监室内弥漫的阴冷和绝望。空气里依旧混杂着汗臭、脚臭和漂白水也掩盖不住的尿骚味,沉闷得令人作呕。
林风睁着眼,躺在冰冷的通铺上。眼眶深陷,周围是一圈浓重的、近乎发黑的阴影,仿佛连续熬了几个大夜。昨夜窃听到的“清理垃圾”几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反复穿刺着他的神经,带来一阵阵生理性的恶寒和暴怒后的虚脱。
他几乎一夜未眠。
“哐当——”铁门被打开,狱警粗哑的叫早声如同催命符。
“都起来!磨蹭什么!”
犯人们窸窸窣窣地起身。刀疤打着哈欠,伸着懒腰,目光扫过依旧躺着不动的林风,嘴角咧开一个恶劣的弧度。
“喂!死了?还没醒?”瘦猴立刻领会,窜过来用脚踢了踢林风的床沿,“赶紧滚起来!妈的,看着就晦气,跟个瘟神一样!”
林风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坐起身。动作迟缓,眼神空洞,仿佛一具被抽走了所有生气的提线木偶。他这副魂不守舍、萎靡不振的模样,立刻引来了更多的嘲讽。
“哟,这是咋了?昨晚真被女鬼吸了阳气了?”铁头粗声粗气地嘲笑。
“我看是想到要刷马桶,高兴傻了吧?哈哈哈!”瘦猴附和着。
林风对所有的嘲弄充耳不闻。他沉默地叠好被子,沉默地跟着队伍去洗漱,沉默地吃着那碗照得见人影的稀粥。他的灵魂仿佛漂浮在半空,冷漠地俯视着这具承受着一切屈辱的躯壳,而所有的精力,都预留给了即将到来的夜晚,那条通往真相的窃听链路。
白天的时间在煎熬中缓慢爬行。放风时,他依旧缩在角落,低着头,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刀疤等人觉得他愈发无趣,羞辱似乎都失去了快感。
然而,这种表面的死寂之下,是即将喷发的火山。每一次刷洗马桶时飞溅的脏水,每一次吞咽那猪食般的饭菜,每一次听到那些污言秽语,都像是在往火山口添加燃料。而昨夜听到的“清理垃圾”,则是时刻沸腾的熔岩。
终于,夜幕再次降临。
监室的灯熄灭,黑暗和鼾声如期而至。林风几乎是瞬间就闭上了眼睛,将全部意识沉入那道链接。
最初的信号依旧是杂乱的背景音和室友无关痛痒的闲聊。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林风几乎要怀疑今晚是否会一无所获时——
关键的时刻,猝不及防地到来了。
似乎是那个闺蜜的声音,带着一丝好奇和试探,压得很低:“哎,婷婷,说真的……图书馆那次,他……到底摸你没?”
问题如此直接,如此赤裸!
林风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呼吸彻底屏住!来了!他等待的就是这个!
窃听器那头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细微的电流沙沙声,以及……孙婷婷似乎轻轻吸了一口气的声音。
几秒钟的时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然后,一声极其轻微、却充满了无限鄙夷和不屑的嗤笑声,清晰地传了过来。
“嗤——摸个屁!”
三个字!清晰无比!如同惊雷炸响在林风的脑海!
“就他那副怂样,借他十个胆子他敢吗?”孙婷婷的声音带着一种轻快的、仿佛在讲述什么有趣事情的语调,“我不过是看他坐得近,突然尖叫了一声而已。他自己吓懵了,话都说不利索,正好李老师来了,我就顺势哭呗,哭得越惨越好……你看,效果不是挺好?”
她甚至轻轻地笑了笑,仿佛在炫耀一个恶作剧的成功。
轰——!!!
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对方用如此轻松、如此漫不经心的语气,亲口承认了这彻头彻尾的诬陷,林风依旧感到一股血液猛地冲上头顶,眼前瞬间一黑,强烈的眩晕和窒息感攥住了他!
是真的!果然是真的!
所有的冤屈,所有的愤怒,所有的痛苦,在这一刻得到了最残忍的证实!
他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腕,用剧烈的疼痛来对抗那几乎要让他失控咆哮的冲动!身体像发疟疾一样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冰冷的汗水瞬间浸透了号服!
链接那头,对话还在继续。
闺蜜似乎也愣了一下,然后发出啧啧的声音:“卧槽……你也太狠了吧……不过李静老师就那么信了?还让他写悔过书?”
孙婷婷的语气带上一丝得意:“她?精得很。一开始当然是想和稀泥。不过嘛……我舅舅后来给她打了个电话……她立马就‘明事理’了,还主动帮我想办法,怎么让那傻子心甘情愿地把悔过书写了呢~嘻嘻。”
“舅舅”、“打电话”、“主动帮忙”……
每一个词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林风的心上!不仅仅是被诬陷,背后还有权力的干预,还有为人师表者的助纣为虐!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精心编织的陷阱!
极致的愤怒过后,一种毛骨悚然的、冰冷的死寂,反而迅速席卷了他的全身。颤抖停止了,汗水变得冰凉。他的眼神在绝对的黑暗中,变得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冰,没有任何波动,只有纯粹的、凝聚到极致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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