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我们也是老朋友了,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人力资源总监王强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他那张比陈默年轻了近十岁的脸上,挂着程式化的惋惜。
“公司最近的战略方向要调整,进行结构性优化。你看,咱们部门的业务……确实是重灾区。”
王强捻灭了手中的烟,话语里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公式化味道。
陈默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他三十有五,在这家名为“启航科技”的互联网公司,像老黄牛一样勤勤恳恳干了八年,从一个热血青年熬成了发际线堪忧的中年男人。
九九六是家常便饭,零零七也时有发生。
他以为自己的兢兢业业能换来一份安稳,至少能安稳地还完每月近万的房贷。
“王总,您的意思是……?”
陈默的声音有些发干,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公司决定,从今天起,与您解除劳动合同。”
王强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宣布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当然,公司会按照劳动法规定,给予N+1的经济补偿。哥,也别太难过,这不叫裁员,叫‘向社会输送优秀人才’。”
“优秀人才?”
陈默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只觉得荒谬绝伦。
他抬眼看着王强,这个当初自己亲自面试带进来的实习生,如今却坐在了决定他去留的位置上。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王总,我在公司八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项目最忙的时候,我在公司睡了一个月。去年为了赶一个版本上线,我父亲住院我都没能回去。现在一句‘结构优化’,就把我踢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恳求。
王强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摊开手,一脸的爱莫能助:
“陈默,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这是公司的决定。如今的大环境就是如此,时代的一粒沙,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你我都是打工人,我也无能为力。”
他顿了顿,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
“再说了,三十五岁,对我们这个行业来说,已经不算年轻了。哥,不是我说你,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下一步了。人不能总待在舒适区里,对吧?”
这一番话,如同一把尖刀,精准地刺入了陈默最脆弱的地方。
三十五岁,一个在招聘市场上被默认划入“高龄”的年纪。
他所有的经验和履历,在一夜之间,仿佛都成了贬值的资产。
从王强办公室出来,整个世界仿佛都按下了静音键。
同事们依旧在键盘上飞速敲击,讨论着中午外卖要吃什么,还有人偷偷摸摸地刷着短视频,发出一阵压抑的笑声。
这鲜活的一切,都与他这个即将“毕业”的人,格格不入。
他回到自己的工位,一个只有一平米见方的小小隔间,这里曾是他挥洒汗水、熬夜奋斗的战场。
电脑屏幕上,还留着他写了一半的代码。
旁边,是女儿七七画的一张全家福,画上他笑得像个英雄。
“默哥,你……”旁边的年轻同事小张探过头,眼神里带着几分同情和不知所措。
陈默摆了摆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没事,毕业了。”
他没有多余的废话,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私人物品。
一个印着公司Logo的马克杯,一个用了多年的颈枕,还有那张女儿的画。
东西不多,一个纸箱就装完了。
他抱着纸箱,像一个被驱逐的士兵,最后看了一眼这片他奋战了八年的阵地。
没有人欢送,只有几个相熟的同事投来复杂的目光。
走出公司大楼,午后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车水马龙的街道喧嚣依旧,却没有一道光能照进他心里。
他没有坐地铁,而是选择了步行回家,仿佛想用这种方式,来延长面对现实的最后一点时间。
账单一笔一笔地在他脑海里浮现:每月八千的房贷,三千的车贷,女儿的钢琴课、舞蹈班一个月又是两三千,再加上一家老小的日常开销……妻子的工作清闲,收入微薄,家里的大头全靠他一个人撑着。
那点N+1的补偿款,在这座一线城市里,不过是杯水车薪,根本撑不了几个月。
失业,对于一个背负着整个家庭的中年男人来说,无异于天塌地陷。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小区楼下。
他抬头看着自家那扇亮着温暖灯光的窗户,迟迟没有迈动脚步。
他该如何向妻子开口?
如何告诉她,这个家的顶梁柱,塌了?
在楼下徘徊了许久,陈默终于鼓起勇气,拖着沉重的步伐上了楼。
“你回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早?”
妻子柳燕系着围裙,从厨房里探出头,笑着问。
饭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女儿七七正趴在客厅地毯上玩积木。
“爸爸!”
七七看到他,立刻像只小蝴蝶一样飞奔过来,抱住他的大腿,“爸爸,你看我搭的城堡,漂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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