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的哭嚎声,在死寂的广场上显得格外刺耳。
宁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的温和早已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带着讥讽的笑意。
“呵。”
一声极轻的笑,从他唇边溢出。
这笑声不大,却像一根冰锥,精准地刺入广场上每一个人的耳膜,让他们的心脏都跟着狠狠一缩。
户部尚书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愕然抬头,正对上新太子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面没有一丝温度。
“国库空虚?”
宁桓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可怕。
“孤问你,太祖皇帝在位时,大炎王朝的赋税标准,比之今日如何?”
户部尚书脑中一片空白,几乎是本能地回答。
“回……回殿下,太祖行三十税一之策,远低于如今的十五税一。”
“很好。”
宁桓微微颔首,声调陡然拔高,如洪钟大吕!
“那孤再问你,太祖末年,国库存银几何?”
户部尚书的脸,“唰”地一下,血色尽褪,嘴唇剧烈地颤抖着,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宁桓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替他说了出来。
那个数字,他一字一顿,清晰无比。
“五千三百七十万两!”
“太祖以三十税一的低税,尚能做到国富民强,国库岁岁充盈,结余五千多万两白银!”
“而今,我大炎赋税翻了一倍不止,每年收上来的税银,却不足三千万两!”
他的目光如刀,缓缓扫过下方战战兢兢的群臣,声音愈发凌厉,字字诛心。
“国库不但没有结余,反而年年亏空!”
“甚至连北疆将士的军饷都敢拖欠!”
“发下去的军备器械,更是粗制滥造,不堪一用!”
“户部尚书,你来告诉孤,这究竟是为什么?!”
最后一句,已是雷霆之问。
户部尚书的身体剧烈地一抖,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重重一个头磕在地上,声音嘶哑。
“殿下,此……此乃近年天灾频发,外患不断,朝廷开支浩大所致啊!”
“天灾外患?”
宁桓再次嗤笑,笑声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鄙夷。
“太祖时期,就没有天灾外患了?北有鞑靼叩关,南有倭寇袭扰,黄河泛滥,大地震动,哪一样少了?”
他一步步从御座前走下。
龙靴踩在金砖上的声音,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所有官员的心脏上。
他逼近跪在地上的户部尚书,俯视着他。
“孤,给你算一笔账。”
“我大炎如今在册田亩九百余万顷,在册人丁六千余万,按照十五税一的税率,每年应收赋税总额,当在一点五亿两白银之上!”
“可实际上呢?”
“国库每年入账,不足三千万两!”
他顿住,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
然后,他的声音化作审判的惊雷,在每个人头顶炸响。
“中间短缺的一亿两千万两,你告诉孤,是被什么天灾外患给吞了?”
“什么样的天灾,能一年吞掉我大炎八成的赋税!”
宁桓的质问,一句比一句重,一句比一句响,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所有官员的心口上。
整个太和殿广场,再无一丝声息。
户部尚书已经彻底失语,瘫软在地,汗水浸透了他的官服,在身下洇开一滩深色的水迹。
宁桓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缓缓扫过文武百官。
他的视线所及之处,官员们无不垂下头颅,不敢与之对视。
尤其是勋贵队列中的荣国府贾赦、宁国府贾珍等人,更是脸色惨白,双腿止不住地打颤。
“你们不敢说,孤替你们说!”
宁桓的声音响彻云霄,带着无尽的杀意。
“这第一宗罪,土地兼并!”
“我大炎律法,宗室、勋贵、官员名下田产,皆可减免赋税。”
“于是,权贵之家疯狂兼并百姓田地,美其名曰‘投献’,实则与巧取豪夺无异!”
“百姓的田,变成了你们的田!”
“本该上缴国库的赋税,就变成了你们自家的私产!”
“第二宗罪,人丁税流失!”
“百姓为逃避苛捐杂税,或隐匿不报,或卖身为奴。”
“而你们这些高门大户,府上奴仆动辄成百上千,上报给官府的,又有几人?”
宁桓的目光,像一柄烧红的铁钎,陡然刺在了贾赦的身上。
“就以荣国府为例,报备在册的下人,不过区区百人。”
“可实际上呢?你府中的奴仆,怕是不下千人吧!”
贾赦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响,身体猛地一僵,几乎要昏厥过去。
宁桓甚至懒得再看他一眼,继续说道。
“这第三宗罪,层层盘剥,官商勾结!”
“朝廷的政令,到了地方,便走了样。一两的税,到了百姓头上,就变成了三两、五两!”
“多出来的部分,一层层孝敬上来,全都进了各级官吏的口袋!”
“更有甚者,与不法奸商内外勾结,倒卖官盐,侵吞税款,将朝廷的国库,当成了自己的钱袋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红楼:开局平叛,满朝跪求我登基请大家收藏:(m.zjsw.org)红楼:开局平叛,满朝跪求我登基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