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顾明环视一周，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清了清嗓子，中气十足地发出了第一个指令。
“全体都有！按照高矮个儿，从左到右，排成一列横队！”
“……”
空气瞬间安静了。
皇孙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全是茫然。
啥？
啥叫……高矮个儿？
啥又是……一列横队？
他们平日里站队，要么是按照宗亲爵位，要么是按照年龄长幼，哪有按身高排的道理？
这不合规矩啊！
一时间，没人敢动。
顾明一看他们那傻乎乎的样子，就知道这群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们又犯了知识盲区。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亲自下场。
“朱雄英，你最高，站到最左边。”
他指了指最左侧的位置。
朱雄英愣了一下，但还是听话地走了过去。
“朱高煦，你过来，站他旁边。”
“朱允炆，你……嗯，站这儿。”
顾明就像一个摆弄人偶的师傅，挨个点名，亲手将他们一个个按在了正确的位置上。
皇孙们被他推来搡去，虽然有些别扭，但没人敢提出异议。
很快，一条歪歪扭扭但勉强成形的队伍出现了。
树丛里，朱元璋看得眉头紧锁。
“这又是搞什么名堂？站个队都乱七八糟的，成何体统！”
毛骧缩着脖子，不敢接话。
他觉得，跟钻树丛比起来，站队乱七八糟已经不算什么了。
庭院里，顾明看着眼前的队伍，终于露出了笑容。
“很好，这就是队列。以后我的课，都按这个规矩来。”
他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接下来教你们的五灵养身戏，乃仿照上古时期五种灵兽的姿态，结合人体气血运行的规律，创造出的一套养身功法。”
“这五灵，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麒麟。”
“第一式，青龙舒云式！”
顾明话音一落，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
他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双手缓缓从身侧抬起，像是两条青龙从深渊中探出龙爪。
他的动作舒展而缓慢，却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道，仿佛真的在拨开层层云雾。
“看清楚我的动作，气沉丹田，意守神庭，腰背要直，手臂要圆！”
皇孙们瞪大了眼睛，学着他的样子，笨拙地抬起了手臂。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顾明的动作是行云流水，他们的动作就是群魔乱舞。
有的手臂伸得太直，像僵尸。
有的弯腰驼背，像煮熟的虾米。
还有的重心不稳，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倒。
树丛里的朱元璋看得眼角直抽。
这……这是在干嘛？
跳大神吗？
他旁边的毛骧更是看得目瞪口呆，他忍不住凑到皇帝耳边，用蚊子般的声音问道：“陛下，这……这玩意儿……真有用吗？”
朱元璋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道：“咱怎么知道！看着就是了！”
虽然嘴上嫌弃，但他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顾明的每一个动作。
这套功法，确实古怪，但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玄妙。
顾明没有理会这群“菜鸟”的惨状，而是开始挨个纠正。
他走到朱高炽面前，这孩子因为体型偏胖，动作做得尤其费劲。
“高炽，腰腹放松，不要憋气。”
顾明伸手轻轻按了按他的后腰，“对，挺直，想象你的脊椎是一条大龙的龙骨，要撑起来。”
他又走到朱允炆身边。
“允炆，你的动作太软了，没有力。”
“青龙是神兽，不是小蛇。手腕要用力，想象你在撕开云层！”
他握住朱允炆的手腕，带着他做了一遍。
朱允炆的脸微微一红，但还是努力地照做。
等走到朱高煦面前时，顾明眼前一亮。
“不错！”
他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得到先生的夸奖，朱高煦的胸膛挺得更高了。
顾明依次将“白虎亮爪式”、“朱雀展翅式”、“玄武拓海式”和“麒麟步云式”一一教授完毕。
每教一式，都是一场大型的灾难现场。
每纠正一遍，都让顾明感觉自己像个幼儿园老师。
但皇孙们的眼神，却越来越亮。
当顾明宣布将所有招式连贯练习时，新一轮的混乱开始了。
“哎哟！”
一个皇孙因为忘了下一步动作，直接撞到了前面的人。
“你踩到我脚了！”
“对不住，对不住！”
庭院里顿时手忙脚乱，事故频发。
但这一次，没有人抱怨。
他们摔倒了，就自己爬起来；做错了，就偷偷看一眼旁边的人，然后继续。
一遍，两遍，三遍……
从最初的磕磕绊绊，到后来的逐渐流畅。
虽然离顾明的标准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但他们已经能完整地将一套“五灵养身戏”打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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