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昂听完,神色不变,立刻应道:“臣,遵旨。”
他拿出纸笔,迅速将朱标的吩咐一一记下。
可站在人群中的顾明,听到这话,眉头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什么玩意儿?
人家带点土特产过来,咱们不仅要给价值更高的回礼,还要包吃包住包路费?
这不就是纯纯的倒贴钱,请人家来大明免费旅游,临走还送一大包伴手礼吗?
这不是朝贡,这是精准扶贫啊!
大明现在很有钱吗?
老朱还在为了省钱,天天吃糠咽菜呢!
你这个当儿子的,花起钱来倒是大手大脚!
真是个败家玩意儿!
顾明的内心戏丰富无比,但他知道这种话不能说出口,只能在心里疯狂吐槽。
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想让自己看起来和其他官员一样恭顺。
然而,他那瞬间的皱眉,还是被一直不动声色观察着众人的朱标,敏锐地捕捉到了。
朱标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但他没有当场发作。
待到任昂记下所有事宜,朱标挥了挥手。
“事情就这么定了,你们去准备吧。”
“臣等告退!”
任昂带着一众官员躬身行礼,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顾明也松了口气,随着人流就想往外溜。
留在这里干嘛?等着加班吗?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朱标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顾明,你留下。”
顾明的脚步瞬间僵住,整个人如遭雷击。
不是吧阿Sir?
这么多人,你偏偏就看到我了?
他心中哀嚎一声,只能苦着脸转过身,看着其他同僚投来的同情目光,一步步挪了回去。
很快,礼部的官员们都退了出去,偌大的厅堂里只剩下朱标、顾明和太子的一名随从。
朱标看着顾明那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有些想笑。
他挥了挥手,对身后的随从说:“你也退下吧。”
“是。”
随从躬身退下,顺手关上了房门。
现在,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朱标走到顾明面前,目光温和却又带着一丝探究。
“先生,不必紧张。”
“孤只是想问问,方才孤的安排,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朱标开门见山,直接点破了顾明的心事。
顾明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送命题?
说不妥,那就是质疑太子,质疑国策。
说妥当,那也太违心了,而且明显是在敷衍,太子肯定不信。
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看着顾明变幻不定的脸色,朱标的笑意更深了。
“先生但说无妨,这里没有外人,孤想听听你的真心话。”
顾明深吸一口气。
罢了罢了,反正自己是太孙的老师,也算是半个自己人,应该……不会被砍头吧?
他抬起头,直视着朱标的眼睛,抛开了所有顾虑。
“殿下,臣敢问,我大明为何要给他们如此丰厚的回赠?”
“这所谓的朝贡,究竟是谁在给谁进贡?”
朱标看着顾明,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温和的笑容,仿佛在看一个有些执拗的学生。
“先生多虑了。”
他缓缓开口,声音平稳而有磁性。
“我大明乃天朝上国,四方来朝,是万邦之宗主。”
“《礼记·中庸》有云:‘柔远人也。厚往而薄来,所以怀诸侯也。’”
朱标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是留给顾明消化和理解的时间。
“此乃圣人之言,是教导君王以宽厚仁德之心,怀柔远方邦国。”
“他们带着敬畏之心,不远万里前来进贡,已是臣服之态。”
“我大明作为宗主国,自然要彰显大国气度。”
“给他们十倍、百倍的回赠,让他们感受到天朝的富庶与仁德。”
“如此,他们才会更加心悦诚服,我大明的声威才能远播四海。”
“圣人之言,总不会有错的。”
朱标说完,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神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顾明听完,整个人都麻了。
好家伙!
我跟你聊财政,你跟我讲哲学?
我跟你谈亏损,你跟我背经典?
还圣人之言总不会有错?
大哥,时代变了啊!
圣人那时候,诸侯国之间送点礼,顶多是几车土特产,几匹马。
现在呢?
人家拉来一船破烂,咱们要还回去一船金银!
这能一样吗?
再说了,中庸里那句话的“诸侯”,指的是周天子治下的诸侯,那都是自己人,是内部矛盾,给点好处安抚一下,叫“家庭建设费”。
现在这些外邦算什么?
那都是外人!
给他们钱,那叫“外汇流失”!
顾明感觉自己的血压在飙升,一股打工人的怨气直冲天灵盖。
他深吸一口气。
知道今天要是不能把这位太子爷给忽悠瘸了,自己以后在礼部就别想过一天安生日子。
天天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往外送,他能心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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