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陈海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震惊和绝望。
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警察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连顾青锋欠债的事情都查到了。
他最后的侥幸被彻底粉碎。
男人崩溃地嚎啕起来。
片刻后，他用嘶哑的声音，绝望地喊道。
“我认罪！人是我杀的！”
“但是！这事跟顾青锋没关系！”
“是我跟她吵架失手杀了她！跟别人没关系！”
陈海的嘶吼还在审讯室里回荡。
带着绝望和一丝徒劳的义气。
他想一个人扛下所有。
可惜，他说了不算。
曾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对着旁边的同事使了个眼色。
“带他下去，好好醒醒脑子。”
门外，童家盛早已等候多时。
他一直贴着门缝，里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看到曾昊出来，他立刻迎了上去，脸上是藏不住的兴奋。
“组长，都招了？”
“招了一半。”
曾昊揉了揉眉心。
连续高强度的审讯让他也有些疲惫。
“他只认自己杀人，还想保着顾青锋呢。”
“嘿，这家伙，还挺讲‘兄弟义气’。”
童家盛撇了撇嘴，语气里满是嘲讽。
“都这时候了，还想着拉兄弟一把。”
“感动天感动地，就是感动不了法律。”
“行了，别贫了。”
曾昊拍了拍他的肩膀，下达了新的指令。
“去把另一个‘好兄弟’请过来吧。”
“记住，客气点，别吓着咱们这位新鲜出炉的千万富翁。”
“得嘞！”
童家盛领命，脚步轻快地走了。
他知道，这场戏，现在才到真正的高潮。
市局的另一间休息室里，顾青锋正坐立不安。
他在这里等了几个小时。
从最开始的假意悲伤，到后来的焦躁，再到现在的惊恐。
他不是傻子。
警察把他和陈海分开。
并且这么长时间不闻不问，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出事了。
一定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
他不停地喝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冰凉的矿泉水顺着喉咙滑下去。
却丝毫无法浇灭心里的那团火。
就在这时，门开了。
童家盛带着两个同事走了进来。
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
“顾先生，久等了。”
“我……我妻子她……案子有进展了吗？”
顾青锋站起来，努力挤出一个悲痛又期待的表情。
童家盛看着他拙劣的演技，心里冷笑。
“有进展了，而且是重大进展。”
他没有多废话，直接亮出了手铐。
金属的碰撞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顾先生，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
“你涉嫌一宗故意杀人案。”
“现在需要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手铐？故意杀人？
顾青锋的脑子嗡的一下，眼前阵阵发黑。
他预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想过。
警察会直接拿着手铐来找他！
陈海那个蠢货！
他不是说万无一失吗！
“警官，你……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顾青锋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一直在这里等消息。”
“我怎么可能杀人？我杀谁了？”
“杀谁了，你心里不清楚吗？”
童家盛懒得跟他演戏，直接上前一步。
反剪他双手，干净利落地将手铐铐了上去。
“走吧，顾先生。”
“你的好兄弟陈海，在审讯室里可想你了。”
听到“陈海”两个字，顾青锋最后一丝血色也从脸上褪去。
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
软绵绵地被两个警察架着拖出了休息室。
审讯室的灯光惨白。
顾青锋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已经知道了结局。
当他看到陈海那张写满“完蛋了”的脸时。
他就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所有的侥幸，所有的计划，都成了笑话。
曾昊坐在他对面，也不急着开口，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压抑的沉默，比任何严厉的审问都更具杀伤力。
终于，顾青锋扛不住了。
他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
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我认罪。”
没有狡辩，没有挣扎。
因为他知道，在这些怪物面前。
任何谎言都会被瞬间撕碎。
曾昊点了点头。
“说说吧，全部过程。”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
顾青锋和陈海分别对自己的罪行进行了详细的供述。
两个人的口供相互印证。
完美地还原了这起杀妻骗保案的全部真相。
顾青锋因为赌博和投资失败。
欠下了三十万的巨额债务。
债主天天上门，扬言再不还钱就要他的命。
走投无路之下，他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妻子费丽宛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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